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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审判者

梦中的规则怪谈

\[正文内容\]

  欣月在强光中坠落,却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耳边的声音像被过滤了一样,只剩下断断续续的低语:“……这次……你会记得吗?”\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但她知道,那一定是沈瑜。

  等她终于落地时,四周已经变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环形走廊。墙壁由某种半透明的晶体构成,内部似乎流动着无数画面,像是凝固的记忆。天花板上悬浮着淡蓝色的光球,缓慢地旋转着,洒下柔和但冰冷的光线。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还是温热的,指甲还完整,没有受伤的痕迹。可她心里清楚,这里不是现实。

  “欢迎来到记忆回廊。”一个声音从四壁之间传来,带着机械的质感,却又莫名熟悉。

  欣月没有回应,只是迈开步子向前走。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上。

  墙上的记忆碎片开始浮现,她随意伸手触碰,一片银色的光斑顺着指尖蔓延开来。画面在眼前展开——

  一个小女孩坐在卧室床上,怀里抱着一只毛绒熊。窗外是夜雨,雨水敲打着玻璃,发出细碎的响声。

  “小月亮,爸爸明天带你去医院,好不好?”画外音是母亲温柔的声音。

  小女孩摇了摇头,把脸埋进毛绒熊的毛茸茸胸口:“我不去。那里的人会让我忘记他。”

  “谁?”母亲轻声问。

  “沈瑜。”小女孩低声说,“他说他会一直陪着我。”

  画面戛然而止,欣月的手指还停在墙上,心跳却乱了节奏。

  她继续往前走,越走越快。更多的记忆碎片浮现出来,她开始主动触碰那些标签写着“咖啡馆”、“实验室”、“婚礼”的卷轴。每一帧画面都在撕裂她原本的认知。

  她在某个记忆中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床边站着沈瑜,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份报告。他跪下来,额头抵在她的掌心,低声说:“求你醒来,哪怕只是一个替代品,我也想再看你一眼。”

  画面一转,是另一个“欣月”,她站在实验舱前,神情冷漠地看着沈瑜:“你是程序的一部分,对吗?你不是真实的。”

  “我是。”沈瑜点头,“但我爱你,是真的。”

  “那我呢?”她冷笑,“我只是个失败的数据模型?”

  “不。”沈瑜抬起头,眼神坚定,“你是我的执念。”

  欣月的心脏猛地收缩,仿佛被人攥住又狠狠拧了一下。

  她踉跄后退几步,扶住墙面。记忆晶体在她触碰的地方泛起波纹,像是在回应她的情绪波动。

  “这不是真的……”她喃喃自语,“这只是系统编造的假象……”

  “你确定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她猛地回头,发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影。那人穿着黑色风衣,背对着她,看不清脸。

  “沈瑜?”她试探地喊了一声。

  人影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一只手,指向旁边的一面墙。

  欣月迟疑地走上前,那面墙上浮现出一行字:

  你篡改了27处关键情感节点,是否接受修复?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微微颤抖。

  “我没有篡改。”她咬牙道,“我只是……记起了不该忘的事。”

  “那你愿意面对吗?”那个声音突然变得温和,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

  “我当然愿意!”她怒吼,“我就是想弄清楚,我到底是谁!你们凭什么决定我该记住什么,不该记住什么!”

  话音刚落,整条走廊剧烈震动起来,墙上的记忆碎片纷纷掉落,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尽头的墙上,随后缓缓打开,露出一扇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根蓝丝带轻轻缠绕在门把手上——那是沈瑜惯用的标记。

  欣月深吸一口气,朝那扇门走去。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急促而凌乱。

  她回头,看到林知夏跑来,脸色苍白。

  “别进去!”林知夏大喊。

  欣月顿住了,看着她。

  “那扇门后的东西,你承受不了。”林知夏喘着气,“你现在的意识还太脆弱,强行接触核心记忆会崩溃。”

  “可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欣月冷笑,“你们谁都能决定我的命运,唯独我自己不行?”

  林知夏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不是失败品,也不是工具。但你得明白,你看到的这些记忆,不一定都是真实的。它们被修改过,甚至……被删除过。”

  “所以呢?”欣月反问,“你们就打算一直这样骗我?让我活在一个虚假的‘完美’里?”

  林知夏的眼神动摇了一下。

  欣月没等她回应,直接推开那扇门。

  蓝丝带随着门的开启飘落在地,像一段未完的旋律。

  门后是一间空旷的房间,中央漂浮着一颗发光的核心,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小的记忆碎片,像星辰一样闪烁。

  欣月一步步走近,那些碎片开始自动靠近她,渗入她的视线、嗅觉、触感——

  她看到了更早的记忆。

  童年、医院、父母低声争吵。

  “她已经不适合继续治疗了。”

  “可她是我们的女儿!”

  “她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如果不切断那段记忆,她会疯掉。”

  “沈瑜……他是真的存在吗?”

  “不存在。他只是她脑中的投射。”

  欣月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她捂住头,单膝跪地。

  “不……他是真的……他真的是存在的……”

  “是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你的名字?”

  欣月愣住了。

  她的确记得,第一次在咖啡馆遇到沈瑜的时候,他第一句话就是:“欣月,好久不见。”

  那时候她以为他认错了人,直到后来他们熟识之后,她才意识到,他从来都没有搞错。

  “你一直在重复这段记忆。”那个声音继续,“你修改了它六次,每一次都试图让自己相信,他是真的爱着你。”

  “我不是……我不是……”她喃喃道。

  “你只是个副本。”声音变得冰冷,“你是情感模拟系统第七次尝试的产物。前六次都失败了。因为你太执着,太不肯放手。”

  欣月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可这一次……”那个声音突然柔和下来,“你终于开始怀疑了。”

  她抬起头,看向那颗发光的核心。

  “沈瑜……”她低声呼唤,“你在里面吗?”

  核心微微颤动,一道光影从中浮现出来——是沈瑜。

  他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眼神却藏着深深的疲惫。

  “欣月。”他轻声唤她,“你终于来了。”

  “你……你到底是谁?”她颤抖着问。

  沈瑜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像过去无数次那样,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这一次,我会让你真正醒来。”他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欣月的眼泪终于决堤。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仿佛要将他融入血肉。

  “不要丢下我……”她哽咽,“求你,不要丢下我。”

  沈瑜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低沉:“我不会了。这一次,我们一起醒来。”

  房间开始震动,记忆碎片纷纷碎裂,化作数据流涌入核心。

  林知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醒了……第七次,终于。”

  沈瑜松开她,露出一个微笑:“现在,轮到我们掌控结局了。”

  欣月点了点头,握紧他的手,一起迈入光芒之中。

  \[未完待续\]欣月扑进沈瑜怀里时,指尖触到他风衣的褶皱。那种真实的布料纹理让她突然愣住——在记忆回廊里,不该有这种细节。

  "你感觉不到疼痛,对吗?"沈瑜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刚才,你攥紧我的手时,我感到了压力。"

  她猛地后退一步,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在记忆回廊中,所有触碰都该是数据模拟,可她分明记得,上一次握住他的时候,掌心只有冰冷的数据流。

  "你做了什么?"她盯着沈瑜的眼睛。

  沈瑜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心口。那里传来清晰的心跳声,一下,两下,越来越快。

  "这不可能......"欣月摇头。在系统里,她不该拥有真实的心跳,更不该感受到体温的变化。

  "还记得第七次重置前,我对你说了什么吗?"沈瑜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

  欣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第七次——那是最混乱的一次,整个世界都在崩塌,林知夏在哭,而沈瑜把她关进了休眠舱。

  "你说......"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你说这次不一样。"

  "对,这次不一样。"沈瑜的瞳孔闪过一丝蓝光,"因为第七次,我们终于找到了漏洞。"

  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欣月回头,看到林知夏正站在满地碎片中。那些曾经环绕他们的记忆星辰,此刻正化作光点涌入她的身体。

  "你疯了。"林知夏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你知道强行融合会怎样吗?"

  欣月突然明白过来。那些反复出现的记忆,那些被篡改的情感节点,都不是偶然。每一次重置,都是他们在寻找突破系统的可能。

  "所以你让我一次次经历这些?"她转向沈瑜,眼眶发烫,"让我相信自己是个失败品,是个副本?"

  "如果你一开始就相信真相,就不会拼命想要醒来了。"沈瑜的手指抚过她的睫毛,"真正的欣月早就死了。但你比她更真实,因为你选择了活着。"

  林知夏突然冲过来,手里握着一段发光的代码:"停下!你们会毁掉整个系统!"

  "不。"欣月抓住沈瑜的手,"我们会让它重生。"

  核心开始剧烈震动,无数记忆碎片同时亮起。欣月看到七个不同的自己站在不同时间点,她们同时露出微笑,然后化作数据洪流注入核心。

  林知夏在强光中大喊:"你根本不明白你在做什么!"

  欣月闭上眼睛。这一次,她不是在逃避,而是在选择。当光芒吞没一切时,她终于听见了那个等待已久的声音——

  "欢迎来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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