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手上的伤口尽数开裂。冯唐去了医务室，又挨了赫眠一顿批。赫眠捏着自己睛明穴揉了半天，最后甩给他他一只新手套。

只是，白的，认真的吗。

“认真的，羊羔皮，很贵，只能干洗。”赫眠毫不意外的解决了他的提问，并且对他没苦硬吃的行为表示否定。“你没事找事吧？你打扑克有人抓你你来找我就是了，你手都快废了打什么排球啊？”

他利用骂骂咧咧的对着冯唐的空隙，为刚进门那一位微机课代表写好了本节课任务。把人送走，赫眠烦躁的抓了抓自己那一头自来卷。

冯唐从头到尾一声没吭。

他没招了，决定赶这个活佛回教室，留在这简直就是逼他的理智细胞自杀。

看着人出了门，他又觉得有点不放心，给安长晖打电话寻求心理安慰。

“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去看看，愿意你就带着他来找我，我给找人。”

“晖，他不可能去。我俩这加吧加吧也有五年交情，他就是喝一辈子中药都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

“那你要怎么办嘛。他真的不小了，你也不能倔强的把第一印象留到现在嘛。”安长晖搅拌几下手里的咖啡“放心，小唐能处理好的。”

冯唐站在班级门口，看着牧连川把燕怡清拉倒自己位置上给她讲题。按照这俩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气氛和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来看，应该是好上了。他揉搓自己的下巴，思考以后课间该去哪度过。

一转神，季春拿着水杯，站在他面前。他头皮有些发麻，想着干脆看向窗外，但又觉得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不太好，于是他僵硬的，看向季春的眼睛。

季春的眼神平淡，只是和每一次聊天时一样。但他依旧觉得自己的大脑脑被烧的发慌，尴尬又心虚的移开视线。

一声叹息，一声轻的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猛地抬起头，却发现季春已经远离他身边，向着饮水机那个方向走去。他想要伸手，但最终也只是把拳头握得更紧；想要开口，做出的动作也不过把头转向窗户，看见窗外飞过的麻雀。

纯皮革的手套在弹性方面略显逊色，白色的小羊皮紧绷在他手上，压迫着伤口。他就这么趴在窗前，上课之前连头都不敢回一次。

直到牧连川走到他旁边，一拳打在他肩膀。

“回去吧。快上课了。”牧连川强装镇定，轻描淡写的说着一句废话。

冯唐看看头顶正在响的广播，看看牧连川摆出的一副防御的姿势。至于吗，他又不是出事了……啊。

牧连川递给他一张卫生纸，什么意思？

冯唐眨了下眼，再睁开的瞬间感受到自己模糊的视线。他抬起那只没带手套的手，在眼下蹭了蹭。

眼泪充满了眼眶，只是还没流出来。

他平淡的接过那张卫生纸，揣进自己口袋。

“谢谢。”

回到位置上的两人偷偷说着小话。

“下个周就是艺体节了，我爸会把手机给我送来，拉你打CS。”

“拉我？”冯唐想起来自己让人肉疼的操作“你是不是最近过的太顺，想给自己找茬？”

也对……冯唐的操作是真的下饭，很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特色。当初自己无视了那一句“不会玩竞技类”他心想着能不会到什么样，硬是拉着人下游戏开了一把。

后面就是他承诺以后绝对不强迫冯唐玩CS。

致敬玩游戏只玩二游，玩二游只为了看剧情的传奇冯唐。

看看冯唐，这人脸上隐隐泛起一点笑意，拿起一张透明便利。直到写完贴在桌子上，牧连川才看见上面的字。

“I got a chance.”

英语学渣又在拽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