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季春有些心累的看着这一路上技术没有丝毫长进的冯唐。摔成碎片的冰已经被消耗殆尽，他双手冻的通红，眼神坚定的出奇，技术稀烂的一批。

怎么做到的。冰浮力这么大的东西，在经历高空抛物后沉入水底，再一点点飘起来。她百思不得其解，干脆自己试试。

笨狗。

季春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擦着水面打出去。

一…二…三…四…五！跳了五次！

冯唐惊喜的转头看向季春，满脸崇拜。他围着她到处看，好像想要看穿她有什么法力，要不是这人克制着肢体接触，估计能上手翻着看看她的掌纹。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没有季春开口提醒，他恐怕压根不会接赫眠的电话。

电话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好像正在吃着东西，口齿不清的说话。

“你和后面见习的还有几个？”

飞身翻上路基的好像和打水漂的不是一个人。看见冯唐手一撑跳上马路，季春短暂的愣了一下，走向了不远处的台阶。

“不多，二三十个。”

“大部队到地方了，按照学校发的饭野餐，你叫着后面的人快点。”

“…我出钱打辆巴士接人吧。”

“不行，别破坏学校公平性。”

等电话挂断，季春已经绕到楼梯又走到了他身边，看着他对着电话沉思。思索片刻，冯唐把目光放在季春身上。

突然其来的目光带着探究和严肃，看的季春心里发麻，刚要开口，被冯唐抢了先。

“我在高一的班长记录表里看到过你的名字，你当过班长吧？”

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微微低着头，细碎的发丝垂下便会盖住锋利的眼尾，湿漉漉的眼睛为他的神色平添了几分乖巧。甚至声音，他会压着声音，用着最平和温柔的声调。

“啊…对，曾有过任职。”甚至还有些和和老师争论起来的经历……

这明明是一个带着请求意味的询问，只要回答没有冯唐绝对会尊重她的选择，另寻他人或者自己带队。此狗大概是真的知道自己长的好看，选择了一个示弱的神态，垂着头向她请求。

性格被把握的透彻，季春却没有生气的理由。刚刚捏在她手里的后颈，被她揉乱的头发，发丝细软的蹭在手上。他并没有向逃离故事里的感情联系一样，从她手下慌乱逃开。

也许是相似的心甘情愿。

“那就麻烦季班长帮我组织队伍赶过去啦。”

或许某些人就是有天生的引导能力，冯唐只需要在旁边安静的看，看着季春只要两三句话、没几步路就找齐了所有人，初步只是让他们凑到在一起。

那只人性萨摩耶就眼巴巴的看着，等着自己组织好队伍，看起来好像对管理一窍不通。

可是，真的像狗，真的很乖。

三十多个人凑成三列，听见吃饭后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季春走在队侧，冯唐乖乖跟着她身后，活像个小尾巴。他一言不发，直到季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颈。

“好疼哦，季春。”他压低声音，小声说着。

自知手上只用了一两分力的季春气的想笑，什么人啊，拳头砸树上一声不吭，自己巴掌轻轻拍他一下他就要叫？

偏偏有的人好像真的因为被拍了两次而委屈。

眼角好像亮晶晶的。

季春突然想起知乎上的一个问题：“关于身边长的好看的人，抛开脸不谈还剩什么？”

还剩挺多的吧，比如温文儒雅，自然随和，谈吐有度，一副翩翩甚至风度。

但是抛开脸不谈？

他眼角微红，轻抿着嘴唇，悄悄往自己这边看一眼却又被抓了包，赶快回头。

不行，抛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