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吧台上杯子里盛着晶莹的蓝色，可食用亮粉在其中熠熠生辉，似乎取了一瓢星月来饮。冯唐不喜欢酒精饮料被冰块稀释的感觉，调酒师犹豫半天，最后同意少放一点。

赫眠就没那么在乎。

仗着和调酒师混的熟，他喝下一杯orange sea，拿着那个只剩冰块的杯子走进吧台里。除了老师，调酒师是他最想干的职业，为此他也打工时学过一点技巧。

具体会多少？不清楚，但如果他要调酒，会有人专门为他而来。

赫眠调出的酒总是过于刺激，度数明明还掌握在20来度，口感却像掺着浓浓薄荷脑的伏特加。

冯唐不喜欢那个口感，也讨厌薄荷。他更喜欢口感清淡绵软一点的，时常被赫眠吐槽该去喝格瓦斯。冯唐试了。冯唐在家里囤了两箱。

他打开手机，拍下这杯漂亮的酒发给季春。

“什么？”

“鸡尾酒。是不是很漂亮？”

“少喝”

冯唐看着那句少喝静静等待下文。酒杯外受冷凝成的水珠汇成几条水流流下，赫眠叫他快点喝，别耽误了口感。

是错觉吗？可是他觉得季春好像还藏着几句话没说出口。方向手机，酒杯中漂亮的液体被几口喝下，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空杯里仅剩酒馆暖黄色的灯光，他旋转着杯子看了一会，点了杯普通的啤酒。

“要不要格瓦斯？”赫眠拿出一个放着冰球的模具，向着他晃了晃“格瓦斯冰块。”

橙黄色的冰球放在那个底部仍残留着亮片的杯子，常温的啤酒也被到了进去。

面包冰块配小麦果汁？是他赫眠不懂的搭配。

一杯将将下肚，冯颜夕的电话打过来叫他回去，背景音中的安长晖好像在配合服务员打包菜品。

他们坐上街边的共享电动车，冯唐坐在后座，抓着把手，看人流来往。街边光景依旧，吆喝的摊贩有事会停下喝口水歇歇嗓子。

他买了四串糖葫芦，除了自己是一串小番茄，剩下三串全是山楂。赫眠笑他还没长大，他讥讽着说他过会最好不要把糖葫芦丢给安长晖。

最后他确实没把啃完糖的山楂放到安长晖手里。冯唐震惊的看着袋子里剩下的两串山楂。

他抢走了自己的小番茄！

并不是怕酸，他硬着头皮咬下一颗山楂，冯颜夕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让他先嚼一下试试。

山楂似乎被用糖腌过，甜度尚可。

耳括有些灼烧感，他可怜巴巴的跟冯颜夕说着“妈，别笑话我啦”，可怜巴巴的又咬下一颗糖球。

不怕酸。真的。

他皱着脸喝下一杯蜂蜜水。

只是更倾心于甜口罢了。

冯颜夕比了个“OK”的手势，继续笑着。他无奈的叹口气，把打包回来的菜放进冰箱。明天中午又可以少做一顿菜。冯唐坐在沙发上，复制辅导班那边发来的课表，粘贴在他和季春的聊天框。

那边秒回一个难过的表情，冯唐乐出了声。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看季春这时候对他忙碌的一天表示不满。或许现在他应该做出一些以后的预告，表示他以后总会有空和她一起出去玩？

可他实在不想去定下不一定实现的诺言。

唯独约定这种事，一分也不应该撒谎。

“来打局游戏吧！”

对面秒回一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