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工作室的玻璃窗，颜清盯着房东发来的信息，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通知很简短——月底前必须搬离，原因是建筑整体翻修。
"三个月前才签的续租合同..."她喃喃自语，环顾这个充满回忆的空间。墙角堆着未完成的画作，地板上是她调色时不小心洒落的颜料痕迹，每一处都记录着她三年来的创作历程。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姐的来电。
"清清！好消息！"林姐的声音透着兴奋，"孟氏集团选中你的《破茧》系列作为慈善拍卖的主打作品，预付30%定金！"
颜清的指尖在窗玻璃上划过一道水痕："这么突然？"
"据说是孟总亲自推荐的。"林姐压低声音，"定金足够你租个更好的工作室了。"
窗外的雨更大了，水滴在玻璃上扭曲了外面的世界。颜清望着自己模糊的倒影，总觉得这巧合太过完美。
"我需要考虑一下。"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林姐急道，"你知道这个机会多少人抢破头吗？"
挂断电话后，颜清坐在画架前，手指轻抚未完成的画作。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一条短信：「听说《破茧》被选中了，恭喜。——孟宴臣」
简短的几个字，却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自从美术馆那晚后，他们偶尔会发些简短的信息，大多是关于艺术的讨论。颜清犹豫片刻，回复道：「谢谢，但我可能没地方完成这个系列了。」
发完她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像是在诉苦，甚至像是在暗示什么。她正想补充一句，手机却突然响起——孟宴臣直接打来了电话。
"工作室怎么了？"他的声音比平时急促。
颜清简单解释了情况，刻意省略了自己的经济窘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孟氏在798有处闲置物业，可以暂时给你使用。"
"这不合——"
"是商业合作。"孟宴臣打断她，语气变得公事公办，"我们提供空间，换取《破茧》系列的优先购买权。明天上午我让许岩带你看场地。"
挂断电话后，颜清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孟宴臣的提议像个及时雨，但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警告：别欠他人情，尤其是孟家的人情。
第二天，798艺术区的阳光格外明媚。颜清跟着许岩走进一栋改造厂房时，呼吸为之一窒——挑高的空间，完美的北向采光，专业的灯光设备，甚至还有一个小型休息区。
"这里之前是样品展示厅。"许岩解释道，"孟总说可以根据你的需求调整。"
颜清在空荡的厂房中央转了一圈，阳光透过天窗洒在她的肩上。她能想象《破茧》在这里完成的样子——大幅画布沿着白墙排列，自然光均匀地抚过每一笔触...
"租金怎么算？"她突然问。
许岩推了推眼镜："孟总说这是资源置换，不需要额外费用。"
颜清摇头："我不接受施舍。要么按市价付租金，要么用作品抵偿。"
许岩面露难色："这...我需要请示。"
"请务必转达。"颜清坚持道。
当天下午，她正在整理画具，手机响起。孟宴臣。
"听说你拒绝了我的提议。"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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