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12

"我会考虑的。"颜清最终说。

孟宴臣点点头，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画布："那个蓝色...很像你眼睛的颜色。"

门关上后，颜清站在原地，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走到镜子前，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 许久——那种介于蓝和绿之间的颜色，她自己都从未注意过。

孟宴臣生日当天，颜清站在孟家别墅门前，手里捧着一个报纸包裹的物件。她本不想来，但孟宴臣每天发短信"提醒"，最后一条甚至说"如果你不来，工作室我就收回来"，玩笑般的威胁下藏着期待。

门廊两侧停满豪车，侍者在门口迎接宾客。颜清低头看看自己的藏青色连衣裙和平底鞋，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

"颜小姐！"许岩迎出来，"孟总在花园。"

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颜清看到商界精英、政要人物和明星们端着香槟，笑容精致。花园里人少了许多，孟宴臣站在一棵老槐树下与人交谈。看到她，他眼睛明显一亮，快步走来。

"你来了。"他声音里有真实的喜悦。

颜清递上包裹："生日快乐。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孟宴臣小心拆开报纸，露出里面的小型雕塑——一只正在蜕变的蝴蝶，材质是半透明树脂混合金属碎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蜕变之间》。"颜清解释，"翅膀可以活动，象征选择的时刻..."

孟宴臣轻轻调整蝴蝶翅膀的角度，雕塑立刻呈现不同姿态。他的表情变得异常柔和，像是看到了珍宝。

"谢谢。"他直视她的眼睛，"这是我今天收到最好的礼物。"

颜清脸颊发热，正想说什么，一个优雅的声音插了进来："宴臣，叶叔叔想和你聊聊。"

付闻樱不知何时出现，一袭墨绿色旗袍。她的目光在雕塑上停留一瞬，嘴角含笑眼神却冷。

"妈，这是颜清。"孟宴臣介绍道，"颜清，这是我母亲。"

付闻樱微微颔首："宴臣最近对艺术很感兴趣。现在，我们该去招呼客人了。"

看着孟宴臣随母亲离去的背影，颜清突然明白了雕塑中那只蝴蝶的感受。她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后悔到来。

"你就是那个小画家？"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

颜清抬头，看到一位穿粉色高定礼服的女子。"我是叶蓁，"女子微笑，"宴臣的未婚妻。"

果汁在颜清喉咙里突然变苦。她强咽下去："恭喜。"

"谢谢。"叶蓁在她旁边坐下，"在我们的圈子里，艺术收藏不过是身份象征。真正重要的是家族、资源和..."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门当户对。"

颜清站起身："我还有工作，先告辞了。"

她快步离开，穿过大厅时余光看到孟宴臣被众人围绕，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颜清迅速移开视线。

走在回家路上，夜风吹散脸上燥热。手机震动，是孟宴臣的短信：「雕塑放在书房了。每天调整翅膀角度，看它什么时候能飞走。」

颜清回复：「也许它需要的不是飞走，而是被真正看见。」

发送后，她关上手机。夜空中的星星忽明忽暗，就像她心中那个愈发强烈的念头——或许孟宴臣并不像表面那样，甘愿做一只被困住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