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22

"一切如常。"叶冰裳面不改色地撒谎，"前日还提起想拜见父亲，商议边关布防之事。"

这倒是真的。澹台烬确实想见叶啸，不过是为了找机会杀他。叶冰裳暂时阻止了这个计划——叶啸必须死在她手上，而不是别人。

"嗯。"叶啸揉了揉太阳穴，药效开始发作，"你先下去吧。"

叶冰裳行礼退出，转身时瞥见书架上多了一个黑漆木盒。盒子上刻着繁复的符文，与她梦中见过的图案一模一样。母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黑盒子"，原来真的存在。

她强压下立刻夺取的冲动，稳步离开。有些棋，要慢慢下才有趣。

祠堂阴冷潮湿，叶夕雾被关在这里已经三个月。昔日骄横的叶大小姐如今形销骨立，见到叶冰裳时本能地缩到角落。

"姐姐...姐姐饶命..."她声音嘶哑，再不见当年的嚣张。

叶冰裳站在她面前，俯视这个曾无数次欺辱自己的妹妹。叶夕雾手腕上有一圈丑陋的疤痕——那是她试图自杀留下的。可惜，连死都没勇气做彻底。

"听说你想见我？"

叶夕雾颤抖着递上一封信："母亲...母亲让我交给你的..."

叶冰裳挑眉接过。信纸皱巴巴的，上面是周氏的字迹，大意是愿意用某个秘密交换女儿的自由。她冷笑一声，将信纸凑到烛火上。

"不！"叶夕雾扑上来，"母亲说...说那关系到你娘是怎么死的！"

火焰在距离信纸一寸处停住。叶冰裳盯着叶夕雾满是泪水的脸："说下去。"

"我、我不知道具体..."叶夕雾结结巴巴地说，"只听母亲提过...当年你娘的死...父亲他..."

"够了。"叶冰裳打断她，"告诉周氏，今晚子时，我要看到确凿证据。否则..."她指尖凝出一根冰针，轻轻划过叶夕雾的脸颊，"我就让你这张脸，永远记住教训。"

叶夕雾瘫软在地，无声啜泣。叶冰裳转身离开，心中毫无波澜。同情仇人是软弱的表现，而她已经没有软弱的资格。

子时的叶府静得可怕。叶冰裳如约来到祠堂后的小屋，周氏已经等在那里。昔日雍容华贵的叶夫人如今憔悴不堪，眼中却闪着孤注一掷的狠光。

"证据。"叶冰裳开门见山。

周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认得这个吗？"

瓶中是几粒褐色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苦杏仁味。叶冰裳瞳孔微缩——这是乌头制剂，与她从母亲遗体中检测出的毒药一致。

"当年叶啸让我兄长配的药。"周氏声音沙哑，"他亲手喂给你娘的...每天一粒，连喂七天..."

叶冰裳指尖发冷。虽然早有猜测，但真相仍然像刀一样捅进心脏。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因为叶啸疯了！"周氏突然激动起来，"他最近又开始配那种药...我偷听到他和小厮说话...这次的目标是你！"

叶冰裳眯起眼。这倒是出乎意料。父亲为何突然要对她下手？是因为她查账太深入，还是...

"证据不够。"她冷声道，"我要确凿的东西。"

周氏咬牙，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叶啸亲笔写的用药记录。最后一行...是你娘死那天的剂量。"

纸上字迹龙飞凤舞，确实是叶啸的手笔。最后一行写着："第七日，双倍剂量，戌时三刻服下，亥时断气。"

叶冰裳胸口如压了块巨石。母亲死前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得如此冷静，仿佛只是在记录一次普通实验。

"还有这个。"周氏又拿出一把钥匙，"叶啸书房暗格的钥匙。里面有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你娘留下的东西。"

叶冰裳接过钥匙，触手冰凉。钥匙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莹"字，是母亲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