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苏叶18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黄昏。床头柜上摆着几包药和一张便签："每四小时一包，热服。冰箱有粥，加热吃。明早再来。——叶"

方诗叙捧着便签，胸口涌上一股暖流。起身去厨房时，她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文件袋，印着"中医药大学"字样。出于好奇，她打开一看——是何苏叶今天讲座的资料，最后一页是他手写的笔记：

"...感谢各位邀请。很抱歉我必须提前离场，但有一个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正在生病。在中医理论中，'神'是生命活动的最高形式，而今天，我的'神'已经不在这个讲堂里了..."

方诗叙的手指轻抚过那些字迹，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她转身看向门口，突然无比期待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清晨，门铃响起。方诗叙拢了拢睡袍，打开门——何苏叶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保温桶，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早。"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好点了吗？"

方诗叙点点头，侧身让他进门。何苏叶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倒出保温桶里的粥——不是普通的白粥，而是加了各种药材的养生粥，散发着熟悉的香气。

"你熬的？"方诗叙小声问。

"嗯。"何苏叶背对着她，"家母教的方子，退烧后养胃最好。"

两人安静地吃着粥。阳光透过窗帘洒在餐桌上，为一切镀上柔和的金边。

"那天..."方诗叙鼓起勇气，"你妈妈提到的周阿姨女儿..."

何苏叶的手顿了一下："你知道我妈后来怎么说吗？"他模仿母亲优雅的语调，"'苏叶，如果你喜欢那位方小姐，就别让人家误会。我们何家没那么多门户之见，只要人好。'"

方诗叙的勺子"当"的一声掉在碗里："什么？"

"我妈很喜欢你。"何苏叶的耳尖红了，"她说你有'灵气'，还让我请教你怎么把中医推广给年轻人。"

"可是...周阿姨的女儿..."

"是伦敦中医孔子学院的老师，我妈只是想交流学术资料。"何苏叶终于看向她，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方诗叙，这三天为什么躲我？"

方诗叙的脸烧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别的什么："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要去相亲。"她小声承认。

何苏叶突然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他的目光无比认真，"除了你，我不会考虑任何人。"

阳光在两人之间流淌，方诗叙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混合着晨间的清新气息。何苏叶慢慢靠近，在距离她的唇只有一寸时停住，像是在等待许可。

门铃突然响起。

两人同时僵住。何苏叶叹了口气，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何母，手里拎着一个装满药材的篮子。

"妈？"

"我来看看方小姐。"何母笑吟吟地走进来，"听说你病了？我带了些自己种的草药。"

方诗叙慌忙站起来："何教授好..."

"别客气。"何母按住她的肩，"坐下吧，脸色还是不好。"她转向儿子，"你昨天提前离场，校长都打电话给我了。"

何苏叶轻咳一声："特殊情况。"

何母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嗯，看得出来。"她从篮子里取出几个纸包，"方小姐，这是我特制的花茶，安神养颜。苏叶从小喝到大，所以皮肤这么好。"

"妈！"何苏叶的耳朵红得滴血。

方诗叙忍不住笑了，接过茶包："谢谢何教授。"

"叫我阿姨就好。"何母拍拍她的手，"对了，下周我们老同学聚会，你要不要一起来？他们都对你们做的APP很感兴趣。"

方诗叙受宠若惊："我的荣幸。"

何母又叮嘱了几句养生注意事项，便起身告辞："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临走时，她悄悄对儿子眨了眨眼。

门关上后，屋里一时安静得出奇。何苏叶回到餐桌前，深吸一口气："刚才..."

方诗叙没让他说完，倾身向前，轻轻贴上他的唇。何苏叶僵了一瞬，随即回应这个吻，温柔而克制。

"这是...什么意思？"分开后，他低声问，额头抵着她的。

"意思是，"方诗叙望进他的眼睛，"我也一样。"

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何苏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腕脉，就像第一次在诊所为她诊脉那样。但这一次，他们之间不再是医患关系，而是某种全新的、充满可能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