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苏叶19

方诗叙在晨光中醒来，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上午九点十七分，旁边摆着几个空药包和半杯水。她试着动了动，全身的骨头像是被重组过一样酸痛，但头脑已经清醒了许多。

客厅传来轻微的响动。方诗叙披上睡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缝——何苏叶正在她的厨房里忙碌，背影挺拔如松。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灶台上的砂锅冒着热气，满室都是药材与食物的香气。

方诗叙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三天前她高烧不退，何苏叶抛下重要讲座来照顾她。之后他每天早晚都来，熬药、煮粥、针灸，像个不知疲倦的守护者。

"偷看多久了？"何苏叶突然转身，手里还拿着汤勺。

方诗叙耳根一热："刚醒...你怎么进来的？"

"林小曼给的备用钥匙。"何苏叶走近，自然地伸手探她额头，"烧退了。去沙发上坐着，粥马上好。"

他的手掌微凉，贴在皮肤上很舒服。方诗叙下意识蹭了蹭，何苏叶的呼吸明显一滞，迅速收回手转身去搅动砂锅。

方诗叙乖乖坐到沙发上，这才注意到客厅焕然一新——散落的文件整齐摞在茶几上，空外卖盒不见了，连地毯都像是刚吸过尘。她的笔记本电脑合着，旁边放着一沓便利贴，上面是何苏叶工整的字迹，记录着她错过的邮件和待办事项。

"你...收拾了我的公寓？"她惊讶地问。

何苏叶端着粥从厨房出来，耳尖微红："顺手而已。"他把粥碗放在她面前，"趁热吃。"

粥是淡绿色的，散发着奇特的清香。方诗叙尝了一口，味道意外地好："这是什么？"

"绿豆薏米粥，加了一点薄荷和甘草。"何苏叶在她身边坐下，"清热解毒，适合病后调理。"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两人之间的沙发上，形成一道柔和的光带。方诗叙小口喝着粥，突然想起什么："那天...我好像听到你说..."

何苏叶的身体明显绷紧了："说什么？"

"记不清了。"方诗叙故意逗他，"好像是'只有你'什么的..."

何苏叶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猛灌一口："你听错了。"

"是吗？"方诗叙凑近一些，"那为什么你的耳朵这么红？"

何苏叶放下杯子，突然转向她："方诗叙。"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我..."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何苏叶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诊所的电话，稍等。"

方诗叙点点头，趁他接电话时溜达到书桌前。她的抽屉半开着，里面露出一个眼熟的纸袋——是装何苏叶药方的袋子。她心虚地看了一眼背对着她打电话的何苏叶，轻轻拉开抽屉。

里面不止有药方。还有"济世堂"的挂号单、何苏叶随手画的穴位示意图、写有注意事项的便签纸...甚至还有一张咖啡店的小票，那是他们第一次非正式约会的凭证。所有这些都被整齐地保存在一个文件夹里，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显然经常被翻阅。

"在看什么？"

何苏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方诗叙吓得差点跳起来，抽屉"砰"地一声关上。

"没、没什么。"她的脸烧了起来，"诊所没事吧？"

"张敏只是确认下午的预约。"何苏叶的目光落在抽屉上，又移回她的脸，唇角微微上扬，"所以...那是什么？"

方诗叙绞着睡袍腰带："就...一些病历资料。"

"病历？"何苏叶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包围了她，"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吗？中医讲究辨证施治..."

方诗叙后退，小腿撞上书桌边缘，无路可退。何苏叶的手撑在她两侧的桌沿上，将她困在双臂之间。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在他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何医生这是要...望闻问切？"方诗叙的声音微微发抖。

"嗯。"何苏叶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望诊显示，患者面色潮红，眼神闪烁..."

方诗叙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唇，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睡袍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