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11

液体下肚后，一股奇异的热流开始在体内扩散。所到之处，疼痛如潮水般退去。桑葚儿终于能微微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相柳的脸近在咫尺。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银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凌乱地披散着。

"小...九九..."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相柳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再次窒息。

"你这个蠢女人！"他的声音低沉嘶哑，"谁让你去那种地方的？谁让你喊的？你知不知道——"

他的话戛然而止。桑葚儿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冰冷的手指深深陷入她的肩膀——没受伤的那边。

"我...没事了。"她虚弱地拍拍他的背，"谢谢你..."

相柳缓缓松开她，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余悸："再有下次，我不会救你。"

桑葚儿微微一笑。她已经学会看穿他的狠话了。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山洞里，身下铺着柔软的皮毛。洞内光线昏暗，只有几颗夜明珠提供照明。

"这是哪里？"

"我的洞府。"相柳站起身，"你昏迷了三天。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但精血需要时间融合。别乱动。"

三天？桑葚儿惊讶地摸了摸肩膀，发现伤口已经被仔细包扎过。她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问："战况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相柳冷笑一声："管好你自己。"

他转身要走，却突然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石壁。桑葚儿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呼吸急促，脚步虚浮，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强大到令人畏惧的九头妖。

"你也受伤了？"她挣扎着想爬起来。

"躺下！"相柳厉声喝道，却因情绪激动引发一阵咳嗽。一丝鲜血从他唇角溢出。

桑葚儿不顾他的命令，硬是撑起身子，结果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栽倒。相柳瞬间移动到床边，一把按住她。

"顽固。"他咬牙切齿地说，却小心翼翼地扶她靠坐在石壁上。

"彼此彼此。"桑葚儿喘着气，"让我看看你的伤。"

相柳沉默片刻，终于妥协般转过身，撩起后襟。桑葚儿倒吸一口冷气——他背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从右肩一直延伸到腰部，皮肉翻卷，泛着不祥的紫黑色。

"这是...毒刃？"她颤抖着手指轻触伤口边缘。

"西炎特制的弑妖毒。"相柳平静地说，"本来无碍，但分了一半精血给你，恢复慢了。"

桑葚儿眼眶一热。他竟然在重伤的情况下还分出一半精血救她...

"药箱。"她伸出手，"我来帮你处理。"

相柳想拒绝，但看她倔强的表情，还是挥手变出一个木箱。桑葚儿强忍眩晕，仔细为他清理伤口，敷上特制的药膏。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指尖偶尔碰到他完好的皮肤，能感受到那下面紧绷的肌肉。

"为什么要救我？"她轻声问，"本命精血对你很重要吧？"

相柳背对着她，声音低沉："你因我而伤。"

"不止这个原因。"桑葚儿包扎好伤口，大胆地说。

相柳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她。有那么一瞬间，桑葚儿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但他只是伸手覆上她的眼睛："睡觉。"

一股倦意突然袭来，桑葚儿还来不及抗议，就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