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12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在洞府中养伤。桑葚儿恢复得比相柳快，很快就承担起了照顾者的角色。她发现相柳的洞府出人意料地整洁，甚至有个设施齐全的小厨房。

"你还会做饭？"她惊讶地问。

相柳靠在石榻上，懒懒地翻着一卷竹简："不做。"

"那为什么有这么多厨具？"

"偶尔用。"

桑葚儿撇撇嘴，对他的惜字如金已经习以为常。她翻出带来的干粮和洞府里储存的鲜菇，熬了一锅香喷喷的粥。

"吃吧。"她端到相柳面前，"加了补气血的药材。"

相柳接过碗，优雅地小口啜饮。尽管身处简陋的石洞，他的举止依然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味道不错。"他难得地称赞。

桑葚儿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那以后我常做给你吃！"

相柳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应这个"以后"的承诺。

夜幕降临后，洞府内温度骤降。桑葚儿裹紧了被子，还是冷得发抖。她偷偷看向另一张石榻上的相柳，发现他也没睡，正望着洞顶出神。

"小九九，"她小声问，"你为什么会加入辰荣残军？"

长时间的沉默后，就在桑葚儿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相柳开口了："报恩。"

"洪江对你有恩？"

"嗯。"相柳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很久以前的事了。"

桑葚儿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疲惫："你...不喜欢战争？"

相柳突然笑了，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谁会喜欢？"

桑葚儿心头一颤。这是相柳第一次对她展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她鼓起勇气，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不离开？"

"有些路，一旦选了就不能回头。"相柳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药效开始发作，"睡吧..."

半夜，桑葚儿被一阵痛苦的呻吟惊醒。她摸黑来到相柳榻边，发现他正在高烧中挣扎，额头上布满冷汗，银发黏在脸颊上，整个人脆弱得不像话。

"冷..."他在昏迷中呢喃。

桑葚儿立刻打来冷水，用布巾为他擦拭。当她的手拂过他滚烫的额头时，相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别走..."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桑...葚儿..."

桑葚儿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相柳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轻轻回握他的手："我不走。"

她整夜守在他身边，换毛巾、喂水、调整被褥。天蒙蒙亮时，相柳的高烧终于退了。桑葚儿累得趴在榻边睡着了，手还紧紧握着他的。

又过了三天，相柳的伤势好转不少。桑葚儿正在整理药箱，他突然走到她面前，递过一个精致的白玉佩。

"戴上。"他简短地说。

桑葚儿接过玉佩，触手温润。玉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中央是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头妖图案。

"这是..."

"护身符。"相柳别过脸，"遇到危险时捏碎它，我会感知到。"

桑葚儿小心地将玉佩挂在脖子上，藏进衣领。玉贴着皮肤，带着相柳特有的冰凉感。

"谢谢你。"她真诚地说，"我会好好珍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