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轻哼一声,却掩饰不住耳尖的一抹微红。
当天下午,毛球带来了外面的消息。西炎军暂时撤退了,但辰荣残军也损失惨重。相柳看完传信,脸色阴沉。
"我要出去一趟。"他对桑葚儿说,"你可以回村子了。"
"你的伤还没好全..."
"不必担心。"相柳打断她,"毛球会送你回去。"
桑葚儿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好收拾好东西。临别时,她鼓起勇气拉住相柳的袖子:"答应我小心点,好吗?"
相柳低头看着她,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点头,然后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山洞外。
毛球变回原形——一只威风凛凛的白羽金冠雕,足有两人高。它温顺地低下脖子,让桑葚儿爬到背上。
"麻烦你了,毛球。"她摸摸它光滑的羽毛。
巨雕长鸣一声,振翅高飞。桑葚儿紧紧抓住它的羽毛,看着下方的山林飞速后退。不到一刻钟,毛球就降落在村口的大树上,变回小鸟形态停在她肩上。
村民们见到桑葚儿平安归来,纷纷围上来嘘寒问暖。她简单解释了自己"在山中迷路"的经历,然后回到自己的小屋。
接下来的日子,桑葚儿恢复了往常的采药、看病生活。但每天傍晚,她都会不自觉地望向山林方向,期待那个白色的身影出现。
七天后,她等来的却是防风邶。
"好久不见,小医师。"他倚在她的篱笆门上,笑容慵懒。
桑葚儿正在晾晒药材,闻声惊喜地转身:"防风公子!"
防风邶今天穿了一身暗红色劲装,腰间别着那把精致的弓,看上去比平时更加英气逼人。他走近桑葚儿,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束野花。
"路过看到的,觉得很配你。"
桑葚儿接过花,脸颊微热:"谢谢...你最近去哪了?"
"家族事务。"防风邶轻描淡写地说,目光落在她脖子上露出的玉坠绳上,"新首饰?"
桑葚儿下意识捂住玉佩:"嗯...朋友送的。"
防风邶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来我不在的时候,有人趁虚而入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桑葚儿急忙解释,却越描越黑。
防风邶大笑,突然拉起她的手:"走,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着桑葚儿来到村外的一片空地,从马背上取下两把弓。
"教我射箭?"桑葚儿惊讶地问。
"你差点被箭射死,难道不该学学怎么保护自己?"防风邶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桑葚儿一怔:"你怎么知道..."
"听村民说的。"防风邶迅速回答,递给她一把小弓,"先从基本姿势开始。"
他的教学严格而耐心,亲自调整桑葚儿的每一个动作。当她的姿势始终不对时,他甚至站到她身后,双手覆在她的手上引导。这个姿势几乎是将她整个人环抱在怀中,桑葚儿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呼吸的节奏。
"专注。"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眼睛盯着目标,呼吸要稳。"
桑葚儿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几乎听不进他在说什么。奇怪的是,这种近距离指导的感觉莫名熟悉,就像...
就像相柳教她认药时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桑葚儿还没来得及细想,防风邶已经松开了她:"试试看。"
她深吸一口气,拉弓放箭。箭矢歪歪斜斜地飞出去,勉强扎在靶子边缘。
"不错,第一次就能上靶。"防风邶赞许地点头,"继续练习。"
太阳西斜时,桑葚儿已经能十箭中有三四箭命中靶心了。防风邶变出一块丝帕,轻轻为她擦去额头的汗水。
"进步很快。"他微笑着说,"明天继续?"
桑葚儿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做了新的茯苓糕,要不要尝尝?这次真的不甜了!"
防风邶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好啊。"
他们并肩走回村子,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桑葚儿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心中那个荒谬的猜测越来越强烈。
如果...如果他真的是...
她摇摇头,把这个疯狂的想法暂时压下。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