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鑫咧开嘴露出烟熏黄的犬齿，脖颈上青筋如同盘踞的毒蛇般暴起："老子混也有混的资本！你他妈算老几？"

李信阳的拳头在半空僵住，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王鑫见状反而凑得更近，带着酒臭的热气喷在他脸上："还是说...你也想和你兄弟一个下场？”

围观的人群突然骚动，一道银光从边场平行飞出——装满水的塑料袋在他头顶炸开，冰水混着碎玻璃碴浇了满身。

"我操你......"王鑫的咒骂被第二波袭击打断。这次是整盆绿萝连盆带土扣在他头上，腐殖土顺着领口灌进衣襟，蚯蚓正沿着他抽搐的脸颊蠕动。

边场的林羽江拿着空袋子，愣愣的站着。

阮铭手里拿了瓶冰可乐，用力晃了晃，然后用力扔向王鑫。

"建议你趁校警来之前..."少年松开手指，可乐在胶地板上留下深色痕迹，"像这样——"他突然模仿王鑫方才的腔调："'滚得越远越好'？"

“那个冰袋是给你的…”李信阳愣愣的说到。

“啊……”

校医室

校医室弥漫着刺鼻的跌打药水味，年轻校医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早上咖啡的污渍。她拧开活络油玻璃瓶的瞬间，整个房间顿时充满薄荷混合樟脑的辛辣气息。

"小年轻不信邪是吧？"棉签狠狠压上淤青时，阮铭倒抽冷气的声音让她冷笑更甚，"叫你们打球注意安全——"突然掀开阮铭的球衣下摆，大片紫红色淤伤暴露在日光灯下，"嚯，开学第一天就给我整这出？"

药油抹在皮肤的瞬间，阮铭咬住的后槽牙发出"咯吱"轻响。校医忽然停顿，指尖悬在某个充血淤痕上方："这伤..."她抬头时眼镜反着冷光，"不像摔的。"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穿黑色立领制服的保安科长堵在门口，手里平板电脑正在循环播放球场监控——画面定格在阮铭向王鑫丢水的画面。

“殴打同学？校园霸凌？走吧，去趟教务处吧。”

阮铭正在要死要活的处理伤口，听到这话，剧烈的挣扎起来，强行从校医的手里挣脱出来。

“谁霸凌谁？你再说一遍？谁霸凌谁？”

监控室里，付溪山修长的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将监控录像反复回放。冷色调的荧光映在她镜片上，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波动。王鑫蜷缩在角落的沙发上，正用袖口不停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当缠满绷带的李信阳和阮铭推门而入时，王鑫的表情瞬间凝固——那些雪白绷带下隐约渗出的血色，在监控屏幕的蓝光中显得格外刺目。

"你们...没事吧？"付溪山的声音罕见地迟疑了半秒。

下一秒，王鑫突然像触电般从沙发上弹起，指着两人声嘶力竭地尖叫："就是他们！"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已经结痂的浅痕，"看！这就是证据！”

嘶…今天下手有点重了啊…

"校医说..."阮铭把玩着染红的纱布，目光扫过王鑫瞬间惨白的脸，"某些人需要学会分辨什么是真正的伤。"

王鑫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涨红了脸。

“总之，你们两个给我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怎么样？”

“凭什么给你道歉？不是你先动的手吗？”

“那是不小心的，你们还恶语相向呢…”

“我拒接道歉，要赔偿或者要干什么先报警吧，先取证。”

眼看王鑫急眼了要打人，教务处主任赶忙劝架。

“好了好了，不要再找事了，上课了先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