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周末都是如此地短暂。
周天晚自习的高一（3）班
司空月看到坐在自己后面的澹兰海时满脸笑容:“澹老板，这周末可以找你补课吗？”
澹兰海正低头整理刚发的数学试卷，闻言笔尖顿了顿，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点无奈：“上周不是刚补过集合？你那几道错题弄懂了？”
“懂了懂了！”司空月连忙点头，指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抛物线，“就是……函数和立体几何弄不明白，想象不出来那个三棱锥怎么切的。”
后排传来同学的低笑，澹兰海无奈地扶了扶眼镜：“晚自习后留十分钟，我画个图给你讲。周末……我得去图书馆查点资料。”
“啊？”司空月垮下脸，随即又眼睛一亮，“那我跟你去图书馆！你查资料，我在旁边做题，不会的当场问，多高效啊！”
澹兰海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翻开练习册，用笔尖点了点其中一道题：“先把这道函数问题做了，晚自习后我检查。做对了，周末带你去。”
“真的？”司空月立刻坐直身子，抢过练习册就开始埋头演算，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澹兰海看着她后脑勺的小呆毛，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重新低下头，却在试卷边缘悄悄画了个简单的函数图像。
晚自习的铃声刚响过最后一遍，司空月就抱着练习册凑到澹兰海桌前，像只献宝的小松鼠：“你看你看，是不是这样解？”
练习册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却难得没涂涂改改。澹兰海拿起红笔，指尖划过最后一步推导：“这里的定义域漏了x≠2，不过思路是对的。”他在错题旁画了个小小的箭头，“补全就能算对。”
“耶！”司空月差点蹦起来，又猛地捂住嘴，压低声音笑，“那周末图书馆之约算数咯？”
澹兰海收拾着书包，淡淡“嗯”了一声，视线扫过她草稿纸上画的小太阳——大概是算题时随手画的，歪歪扭扭却透着股雀跃。他把那张画着函数图像的试卷折了折，塞进练习册里：“明早七点在校门口等，迟到不等。”
“保证不迟到！”司空月立刻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转身时书包带滑下来都没察觉，还是澹兰海伸手帮她提了一把。
“小心点。”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肩膀，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耳尖悄悄泛了红。
司空月没注意，只挥着练习册跑向楼梯口：“明天见！澹老板晚安！”
教室里渐渐空了，澹兰海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打开练习册，指尖轻轻抚过那张临时画的函数图——是她总弄错的二次函数，他特意标了顶点坐标和对称轴，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他合上书，嘴角弯起的弧度比刚才明显了些。或许，这个周末也不算太糟糕。
周一
上完数学后，上英语，又接着上其它科目。
在11:10时，高一（3）班在操场上上体育课。
夏橙，林曦和司空月站在一排，澹兰海和其他男生站在一起。
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子，扬声喊道：“今天先测八百米，女生组先来！”
司空月瞬间垮了脸，拽着林曦的胳膊哀嚎：“我的天，怎么又是八百米？跑完感觉半条命都没了……”
林曦拍了拍她的手背，憋着笑安慰：“跑完去买冰汽水？我请你。”
旁边的夏橙已经开始活动脚踝，闻言挑眉：“要不要赌一把？我猜你这次能比上次快五秒。”
“才不信呢。”司空月鼓着腮帮子转头，正好对上男生那边投来的目光——澹兰海站在队伍里，手里转着个篮球，视线落在她这边，见她看过来，又若无其事地转开了头，耳根却有点红。
“预备——跑！”
随着老师一声令下，女生们陆续冲了出去。司空月刚开始还能跟着大部队，跑到第二圈就渐渐掉队，呼吸越来越急，脚步像灌了铅似的。
“加油啊，司空月！”林曦从她身边跑过，回头喊了一声。
她咬着牙想加速，眼前却有点发晕。就在这时，操场边传来一声不算大的提醒：“调整呼吸，两步一呼，两步一吸。”
是澹兰海的声音。
司空月愣了一下，下意识跟着调整节奏，虽然还是累，但好像没刚才那么喘了。最后一百米，她几乎是凭着一股劲冲过终点线，刚停下就腿软地往地上坐。
“别直接坐！”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澹兰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慢走几步，顺顺气。”
司空月抬头看他，阳光透过他的发梢落在额头上，刚才运动完的薄汗让他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些。她接过水，小声道：“谢啦，澹老板。”
夏橙和林曦也走了过来，夏橙冲澹兰海挤了挤眼：“行啊，澹大学霸，连跑步呼吸法都懂？”
澹兰海耳尖更红了，含糊道：“书上看的。”说完就转身往男生队伍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补充了一句，“你刚才……比上次快了七秒。”
司空月愣住，随即忍不住笑起来，抱着矿泉水瓶原地蹦了两下。林曦撞了撞她的胳膊：“傻笑什么呢？走了，该男生测一千米了，看看你家澹老板跑多快。”
“谁、谁家的！”司空月脸颊发烫，却还是忍不住朝男生起跑的方向望去，心里偷偷盼着——他可千万别跑得太猛了。
男生组的一千米测试很快开始。澹兰海站在起跑线上，身形在一众男生里不算最壮实，却站得笔直，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干净利落。
发令哨响的瞬间，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猛地冲出去，而是保持着均匀的节奏跟在中间梯队。司空月扒着操场边的栏杆，看得比自己跑的时候还紧张，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你看澹兰海跑得多稳，”林曦戳了戳她的胳膊，“学霸就是不一样，连跑步都像在做计算题，分毫不差。”
跑到第三圈时，有人开始掉队，澹兰海却忽然加快了速度，像离弦的箭似的从中间冲到前排。司空月忍不住踮起脚，看着他被风吹起的额发，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最后冲刺时，他几乎是贴着第二名冲过终点线，停下来时微微弓着背喘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
“可以啊澹兰海！”有男生拍着他的背笑，“藏拙呢？最后那下够猛的！”
澹兰海摆摆手，视线下意识往女生这边扫。四目相对的瞬间，司空月像被烫到似的转开脸，耳朵却悄悄竖起来听着那边的动静。
等他缓过气走过来时，手里多了条毛巾。经过司空月身边，他脚步顿了顿，把毛巾递过来：“擦擦汗。”
“啊？我没怎么跑……”司空月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刚才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正想找地方蹭，就被夏橙推了一把：“给你就拿着呗。”
她接过毛巾，指尖碰到他的手指，温温的带着点汗湿的潮气。毛巾上有淡淡的薄荷味，大概是他常用的那款。
“你跑挺快的。”司空月小声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
澹兰海“嗯”了一声，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剥开糖纸递过来：“补充点能量。”是柠檬味的，她上次说过喜欢的口味。
司空月捏着那颗糖，甜味从舌尖悄悄漫开，连带着刚才看他跑步时的紧张感，都变成了暖暖的欢喜。阳光正好，风里带着青草味，她偷偷抬眼，看见澹兰海正望着远处的篮球架，嘴角好像又弯了弯。
体育课快结束时，老师让自由活动。澹兰海被男生拉去打篮球，司空月抱着水杯坐在看台上，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在球场上跑动的身影。林曦凑过来笑她：“魂都被勾走啦？”
她红着脸反驳，心里却悄悄想：好像……是有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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