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连忙捧着食盒上前,殿内的气氛总算松了些。太子看着玄清,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没再继续纠缠——他本想借龙纹佩逼苏鹤年表态,没料到玄清会突然解围,更没料到母后会直接打圆场,只能暂时按下此事。
苏鹤年悄悄松了口气,侧头看向玄清,眼底闪过一丝感激。玄清却只是微微颔首,垂着眼继续站在一旁,仿佛方才只是说了句寻常话。
而上官惊鸿攥着苏鹤年衣袖的手,却没敢松开。她看着太子端起茶杯,目光依旧若有似无地落在苏鹤年身上,忽然明白——这场寿宴上的平静都是假的,太子的发难不过是开始,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暗涌在等着他们。
烛火将殿内鎏金的梁柱映得发亮,丝竹声刚歇,太子那番话便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我倒听说,那是块龙纹佩,纹路精巧,还是前朝遗物——这般稀有的物件,怎么能算寻常?”
话音未落,上座的皇帝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玉杯。他身着赭黄龙袍,鬓边虽有几缕银丝,却丝毫不减帝王威严,平日里总是温和的眼神,此刻却像蒙了层寒霜,目光沉沉地落在太子身上。殿内本就因太子的话静了几分,这一下,连呼吸声都似被压得极轻,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的火星声,在空气中格外清晰。
“今日是皇后寿宴,谈这些俗物做什么。”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语气里的不悦几乎没加掩饰。他扫了太子一眼,那眼神里既有警示,又有不满——太子在此时提龙纹佩,明着是试探苏鹤年,暗着却是在朝堂众人面前,把前朝遗物的话题摆上台面,这不是给寿宴添堵,更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太子没想到父皇会当众驳他的话,脸上的从容瞬间僵了一瞬,随即连忙起身躬身:“儿臣失言,只是听闻那玉佩罕见,想着能让母后也开开眼,倒忘了今日是寿宴,该以喜乐为重。”他话说得恭敬,却悄悄攥紧了袖中的手——父皇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更护着苏鹤年。
皇后见状,连忙笑着打圆场:“陛下说得是,今日只论热闹。玄清住持方才的话在理,身外之物哪比得上大家的心意。来人,把新酿的桂花酒呈上来,给各位贵客满上。”
宫人捧着酒壶快步上前,殿内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些。苏鹤年悄悄松了口气,抬眼向上座望去,正好对上皇帝的目光。皇帝对着他微微颔首,眼神里藏着几分复杂——有对他的护持,也有对接下来局势的担忧。苏鹤年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指尖悄悄摩挲着袖中的龙纹佩——他知道,父皇这是在提醒他,太子的试探不会就此结束,接下来的路,得更小心。
上官惊鸿攥着苏鹤年衣袖的手,依旧没敢松开。她看着皇帝眼底的不悦,看着太子躬身时紧绷的背影,再看看身旁神色平静的玄清,忽然觉得这金碧辉煌的大殿里,藏着比江湖更复杂的人心。她悄悄抬眼,看见苏鹤年垂着的侧脸,忽然生出个念头——苏鹤年藏着的秘密,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多,而这场寿宴,不过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