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神子团扇停在半空,指尖轻轻敲了敲扇骨,语气里带了点无奈:“说起来,国库也空了。打仗耗光了积蓄,修复岛屿、抚恤百姓……哪样都得花钱。”
绮良良急得尾巴直晃:“那、那狛荷屋的收入……能帮上忙吗?我可以多送几单!”
“傻猫,你那点工钱还不够填个小窟窿。”神子戳了戳她的额头,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不过嘛,办法总会有的。大不了……把鸣神大社的旧藏品拿去典当了。”
温迪吹了声口哨:“狐狸还挺舍得。”
“总不能看着岛沉了。”神子淡淡道,团扇一合,“再说,等日子缓过来,再赎回来便是。”
上官月摸了摸下巴:“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抢……哦不,筹集资金,我们倒是有点经验。”
五子棋眼睛一亮:“对!抢贪官污吏的钱最快了!”
神子轻笑一声,摇了摇团扇:“不必,稻妻的事,还是稻妻人自己扛。倒是你们……对抗深渊的事,若需要资金周转,我这里还能挤点出来。”
“深渊上面有联系你了吗?”上官月看向温迪,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温迪拨了下琴弦,声音低了些:“倒是有消息——他们在各国都设了个银行,明面上是汇兑,暗地里全是深渊的资金周转。但我们这些神明一靠近,那里的深渊能量就会暴走,根本没法动手。”
“那让我们去?”五子棋挑眉,却被八重神子摇头打断。
“你们这些异乡人,还有绮良良这样的妖怪,靠近了只会被深渊能量污染,得不偿失。”神子团扇轻摇,“常规路子怕是走不通了。”
众人沉默时,五子棋突然一拍桌子,眼睛发亮:“我有主意了,偷钱!”
“喵?偷、偷银行?”绮良良吓得肉垫都绷紧了,“被抓到会扣工资的吧?”
“笨猫,当然是偷深渊的黑钱。”五子棋晃了晃尾巴,“神明不能碰,我们可以啊!趁他们不注意,摸进去把钱卷出来,既能断他们的财路,又能填稻妻的国库,一举两得!”
温迪吹了声口哨:“这主意够疯,我喜欢。风可以帮你们打掩护哦。”
八重神子笑眼弯弯:“偷东西啊……听起来比处理公文有趣多了。我倒是知道几家深渊银行的暗门位置。”
上官月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转了圈:“偷之前得踩点,摸清守卫和能量流动规律。别跟上次似的,差点被当成烤猫抓起来。”
五子棋脸一红,踹了她一脚:“那是意外!这次有狐狸和酒鬼帮忙,肯定万无一失!”
上官月猛地拍桌,拉面碗里的汤溅出几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哎呀!一群大蠢猪。”
她站起身,衣襟扫过桌面,眼神亮得惊人:“我上官月本来就是混沌圣体,深渊那点能量算个屁?我会怕他?”
五子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急道:“你疯了?一个人去?那地方邪门得很!”
“放开。”上官月甩开她的手,指尖泛着淡淡的黑气——那是混沌之力在涌动,“你们在这里等我。”她眯眼笑了笑,带着点狠劲,“我他妈不把那深渊银行给掏空了,算我输。”
八重神子团扇停在半空,挑了挑眉:“混沌圣体?倒是有趣。”
温迪摸了摸下巴:“风可以给你带路,但你要是被缠住……”
“缠住?”上官月嗤笑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走,“等我回来分赃。”
门被“砰”地推开,夜风卷着她的声音进来:“谁敢拦我,就让他尝尝混沌啃骨头的滋味。”
五子棋看着她消失在夜色里,跺了跺脚:“疯子!绝对是疯子!”
绮良良缩了缩脖子,小声问:“混沌圣体……很厉害吗?”
神子笑了,团扇轻敲掌心:“厉害到能让深渊哭爹喊娘——我们等着分赃就好。”
深渊银行藏在地下石窟里,石壁上爬满蠕动的紫黑色藤蔓,空气里飘着铁锈般的腥气。上官月刚落地,就见两个身影从阴影里滑出来——说是人,倒不如说像融化的蜡像,浑身疙疙瘩瘩的鳞片,眼睛是两团跳动的绿火,爪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刮痕。
“你为什么没被深渊化?”左边的丑八怪嘶嘶作响,绿火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寻常人类进来三步就该疯了。”
上官月活动了下手腕,指尖的黑气漫出半寸,嗤笑一声:“老子本来就是深渊里爬出来的,这点破能量也配污染我?”她往前踏了步,石窟里的藤蔓突然剧烈抽搐,“要么把钱全部交出来,要么——”她舔了舔唇角,眼里闪过狠光,“你们去死。”
“狂妄!”右边的丑八怪猛地弓起背,利爪拍向地面,“大家上!给这不知死活的丫头点颜色看看!”
石窟深处顿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十几个同样扭曲的身影从石柱后、藤蔓里钻出来,绿火眼睛在黑暗里连成一片,像围猎的野兽。
上官月却笑了,混沌之力在掌心凝成黑红色的刃:“正好,省得我一个个找。”话音未落,她已如离弦之箭冲出去,第一记刃风就劈碎了最前面那丑八怪的鳞片,紫黑色的血溅在石壁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绿火眼睛们嘶吼着扑上来,上官月在缝隙里穿梭,每一次挥臂都带起撕裂空气的锐响——她根本不是在打,是在碾。
“交不交钱?”她一脚踹飞个矮胖的守卫,踩住对方的脑袋,黑气顺着脚掌往他身体里钻,那怪物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没人回答,只有更多的嘶吼和扑咬。
上官月啧了声,收回脚,拍了拍衣襟:“行,那就都去死吧。”
混沌之力骤然暴涨,像黑色的潮水漫过整个石窟,藤蔓瞬间枯萎,绿火眼睛一个个熄灭——她要的不是缠斗,是速战速决,然后,掏空这里的每一个铜板。
最后一声惨嚎消散在石窟里,满地都是扭曲的残骸,紫黑血液在石缝里凝结成块。上官月甩了甩指尖的血珠,混沌之力像潮水般退去,只留眼底一点未散的戾气。
金库的铁门嵌在石壁里,刻满防撬的深渊符文,却在她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咔——嚓!”她没费什么劲,指尖黑气一涌,厚重的钢门就像纸糊似的被撕开,露出里面堆叠如山的金银、闪烁着元素光泽的晶石,还有捆成束的摩拉,几乎要溢出来。
上官月看着这满室不义之财,想起那些死在深渊手里的人,想起空了的国库,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她弯腰拎起最沉的一个钱袋,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石窟里格外清脆。
“替天行道。”她低声说,声音不大,却像锤子敲在铁砧上,掷地有声。
话音落时,她已开始动手——扯开布袋,将金银往里倒;抱起成箱的摩拉,用混沌之力裹成光球悬在身后;连那些嵌着元素晶石的器物都没放过,一股脑往怀里塞。
石窟里很快响起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深渊银行在为自己的覆灭哭泣。而上官月的身影在财富堆里穿梭,动作干脆利落,仿佛不是在偷窃,而是在回收本就该属于受害者的东西。
蒙德的风突然变得轻快起来,卷着十几个沉甸甸的钱袋落在风起地的大树下,袋口散开,露出里面闪着光的摩拉和晶石。温迪正靠在树干上打盹,被钱袋砸地的闷响惊醒,睁眼就看见上官月拍着手上的灰站在面前。
“喏,你的那份。”上官月扬了扬下巴,“蒙德的深渊银行,空了。”
温迪眨了眨眼,伸手拎起个钱袋晃了晃,摩拉碰撞的脆响像首小曲。他突然吹了声口哨,风卷着所有钱袋飘到半空,自动分类成几堆——骑士团的军费、抚恤死者家属的款项、修复风车和城墙的资金,最后剩下一小袋,被风稳稳地塞进他怀里。
“看来风神也有不差钱的日子了。”八重神子摇着团扇走来,看着那堆小山似的财富,笑眼弯弯,“这下不用典当即墨的梳子了?”
温迪抱着那袋“私房钱”,绿衣在风里飘得欢:“军费给琴团长送去,抚恤金让凯亚的家人……”他顿了顿,声音轻了点,“让还在的人领走。剩下的,够蒙德喘口气了。”
五子棋蹲在钱堆旁数摩拉,手指沾得满是铜锈:“你倒会算,就留这点买酒?”
“喝酒哪有蒙德重要。”温迪弹了弹琴弦,风带着钱袋往城里飞去,“不过嘛……”他冲上官月挤挤眼,“等忙完这阵,得请你喝最贵的蒲公英酒——用深渊的钱买的那种。”
绮良良踮脚看着那些飞走的钱袋,尾巴轻轻晃:“这些钱,能让大家好过点吗?”
“会的。”上官月摸了摸她的头,“至少不用让活着的人,再为钱发愁。”
风穿过树梢,带着摩拉的气息和隐约的琴音。温迪望着蒙德城的方向,指尖在琴弦上拨动,这次的调子不再带着悲伤,倒像首充满希望的序曲——深渊挖的坑,总得用他们的钱填回去,而活着的人,要带着逝者的份,好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