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癫

修城的第七天，五子棋的后背已经结了层黑痂，膝盖上的伤一沾雨水就流脓。这天傍晚下起了雷阵雨，她盯着刚砌到一半的墙，突然扔掉手里的砖块，捡起块锋利的碎石就往胳膊上划。

“五子棋！”上官月扑过去夺下碎石，她胳膊上已经多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混着雨水往下淌。

五子棋却嘿嘿笑，笑得嘴角歪到一边，眼神涣散得像蒙了层雾：“你看……血是热的……他们的血也是热的……凭什么他们能爽……”

她突然抓住上官月的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捏碎骨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那姑娘……她是不是也觉得热？被摸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这样疼？”

“你胡说什么！”上官月想按住她，却被她甩开。五子棋踉跄着后退，撞到断墙上，突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动作疯癫地撕扯着领口，碎布被她扔得满天飞。

“他们不是喜欢看吗？”她光着胳膊站在雨里，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眼神里全是破碎的疯狂，“来啊……看我啊……我比她嫩……比她会叫……”

上官月冲过去把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却被她一脚踹在胸口，摔在泥地里。五子棋踩着她的肩膀站起来，对着空荡荡的街巷尖叫：“你们看啊！来操我啊！跟操她一样操我啊！不敢了？还是觉得我脏？”

她突然抓起地上的木棍，往自己腿上狠狠砸去，“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混着雷声炸响。她疼得蜷缩在地上，却还在笑，边笑边流口水：“这样……这样就跟她一样了……断了腿……被人操……你们满意了吧？”

“天道！你看见了吗！”她突然对着天空嘶吼，血沫从嘴角喷出来，“这就是你要的赎罪！我给你啊！我把自己剁碎了给你啊！”

金光从天而降，想包裹住她，却被她用带血的手推开：“别碰我！你也想看？你也想操我？我***！”

她开始用头撞墙，一下比一下狠，额头很快撞出个血窟窿，血顺着脸颊流进眼睛里，让她看什么都是红的。“我要强奸……我要强奸这城墙……强奸这土地……”她语无伦次地胡吣，手在泥地里乱抓，抓起块沾满血的石头就往自己身下塞，“像他们对她那样……像他们对她那样……”

上官月终于按住了她，死死把她抱在怀里，任由她的指甲掐进自己后背，血腥味和雨水味灌满了鼻腔。“别这样……五子棋……别这样……”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混着雨水落在五子棋的头发里。

五子棋在她怀里挣扎，像条离水的鱼，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胡话：“我脏了……跟他们一样脏了……杀了我吧……像杀他们一样杀了我吧……”

雷声滚滚，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这肮脏的一切都冲刷干净。上官月抱着怀里发癫的人，看着她自残得不成样子的身体，突然觉得天道所谓的赎罪，根本不是修城。

是让她们眼睁睁看着彼此，在这无尽的罪孽里，一点点疯癫，一点点腐烂，直到连骨头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