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到庙檐时，上官月从溪边打水回来，
看见五子棋坐在门槛上，正用树枝拨弄着地上的蚂蚁。
她把水囊递过去，声音轻得像怕惊飞檐下的雀：
“五子棋，好点了吗？”
五子棋没抬头，指尖跟着蚂蚁的爬痕动，
过了会儿才“嗯”了声，声音哑却稳：
“还好。”
上官月挨着她坐下，看她把树枝横在蚂蚁前，
又轻轻挪开，没再像之前那样碾死它们。
她望着远处被晨雾漫着的山影，突然开口：
“走吧。”
五子棋终于抬眼，睫毛上还沾着点露水：
“去哪？”
“随便走。”上官月笑了笑，阳光透过她的发梢，
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天道好轮回，
苍天饶过谁？天道，他自然会有他的报应的。”
五子棋捏着树枝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向她——
上官月的侧脸在光里显得很柔和，没了之前的紧绷。
她盯着远处的山影看了会儿，把树枝扔在地上，
站起身拍了拍裙摆的灰：
“嗯。”
风从庙门吹进来，带着溪边的青草香，
吹得两人的发梢轻轻晃。地上的蚂蚁绕开树枝，
往草丛里爬去，像在往新的地方走。
海明胜境云雾翻涌，玉阶铺着流霞，
天道立于凌霄台，指尖悬着水镜——
镜中五子棋与上官月正踏过晨雾，
走向西方山谷，那里星辰花正漫山盛放，
淡紫花瓣沾着星光，像落了一地碎银河。
天道瞳孔骤缩，水镜差点脱手：
“完了，星辰花怎么会吸引她们？”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掠至阶下，
侍神单膝跪地，声音发颤：
“世尊！星辰变，台海异动，
混沌枢纽忽生异响，您快去看看吧！”
天道揉了揉眉心，指节泛白：
“真是棘手。”
他望着水镜中越走越近的两人，
喉间发堵——天书在云巅动荡，
地书早于幽冥绝迹，人书更诡，
竟分藏在她二人体内。
本待她们走完赎罪流程，
便以二人精血为引，
牺牲她们重塑天地秩序，
可如今……
“算了。”天道挥袖，水镜散去，
“书灵记，米灵术！”
两道光影自玉柱后飘出，
一持书卷，一握灵幡：
“属下在。”
“速去拦那二人，莫让她们碰星辰花。”
天道转身，衣袂扫过流霞，
声音冷得像冰：“我去镇天地异动。”
光影领命而去，凌霄台只剩云雾流转，
天道的背影没入云层时，
仍在暗忖：等此间事了，
再续那重塑之计不迟。
淡紫星辰花漫至谷口时，
一阵风突然凝在两人身前——
不是河风的湿凉，是带着灵韵的
暖光，光影渐聚，化作个
持灵幡的女子，衣袂飘着星屑。
“停下。”米灵术的声音
像玉石相击，灵幡轻轻一摇，
谷口的星辰花突然往两侧退，
让出片空荡的石径，“此地
不可进。”
五子棋刚按上冰元素的手
顿了顿，眯眼打量她：
“你是谁？”
灵幡上的流苏晃了晃，
米灵术抬眼，目光扫过
两人：“天道座下，米灵术。
奉世尊令，拦二位去路。”
上官月往前半步，挡在
五子棋身侧，指尖触到
袖中短刀：“为何拦我们？”
“星辰花引混沌，恐扰
天地秩序。”米灵术的
灵幡又动，谷口升起
淡金光罩，“二位请回，
莫要为难我。”
五子棋突然嗤笑，冰棱
在掌心凝出尖：“为难？
你们天道的人，就会
干拦路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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