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真相

—CHAPTER F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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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浊随机应变和钟雪漫打配合逼得诸葛孔云吞了颗“清瘀血”丹药，几番恐吓适才将他打发走。

钟雪漫冷脸问着萧北冥的下落，潆黛叫童双先回神捕营，随后为他们带路，去到了萧北冥藏身之处。

巧，又不巧，那里恰是三年前萧北冥与钟雪漫成婚之地，只是时过境迁，这里已然没了当年风光，唯余一片冷清萧索。

钟雪漫“在整个京城，恐怕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

钟雪漫也算是故地重游，看着萧北冥思绪复杂，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不容她伤春悲秋。

萧北冥将在柟人巷发生的事情向潆黛简单复述了一遍，将一本小册子推到桌上。

萧北冥“先看看这个。”

搜寻胡宅的后院时，他发现角落的花盆很是奇怪，和风清浊一同移开发现了石板下一处暗格，木匣子里正是胡十三藏匿的笔记。

萧北冥“上面详细记载了那些圣女何时被卖，被卖到了哪家青楼，或者富商家里。”

钟雪漫“畜生。”

钟雪漫手中紧握着手册，指尖微微用力，纸页在她指间发出细微的声响，目光扫过一行行文字，眉头逐渐蹙起，隐忍的怒火在眼底翻涌不息。

钟雪漫“这些带血的黑心钱，是拿多少女子的血泪换来的。”

萧北冥“你看那最后一页。”

随着萧北冥的提示，钟雪漫将手中的册子翻到对应位置。

萧北冥“只有这个小芙没有标明去处。”

钟雪漫“一共五个人，四名女子都被胡十三所卖，接着又被赎回来，然后四名女子都被缝杀，唯独小芙没有被卖。”

钟雪漫梳理着整个经过，眼下情形已然推翻了他们先前关于四煞阵的猜想，案件又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萧北冥“这个小芙，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破解缝尸案的关键线索。”

风清浊“那小芙一听就是化名啊，连个画像都没有，茫茫人海上哪儿找啊。”

风清浊嘟囔着，提到这，方才一直安静垂眸倾听的潆黛开口。

潆黛“若是有人见过她的样子，我就可以画出来。”

萧北冥想到了被钟雪漫抓来神捕营的胡十三的手下，钟雪漫便带着潆黛下狱又盘问了一遭，那人先前便被钟雪漫揍得哭爹喊娘，此刻不消得上刑便全盘托出。

潆黛细致问了小芙姑娘的样貌，那人虽只说了粗略的记忆，可潆黛确是凭着简单的描述勾勒出了画像。

当那人确认能够凭借潆黛的画认出小芙时，钟雪漫的眉峰微微一挑，几乎难以察觉，瞳孔也随之轻颤。

她虽早前见过潆黛复刻场景的本事，可今时今日才真正领略到她的深厚功底与惊人天赋，钟雪漫心中掀起了些许波澜，对眼前这个女子有了新的认知。

接着他们追寻到小芙的住处，潆黛先前不祥的预感得到了印证，后院坟冢前种着的芙蓉花暗示着小芙的死亡，胡十三也被人缝杀。

潆黛与钟雪漫回到居所，绕过屏风便瞧见风清浊紧绷的神情，他正卷着针囊，动作虽稳却透着一丝急促，萧北冥则倚靠在桌旁，脸色苍白如纸，唇色几近褪尽，眉宇间隐约浮动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倦意。

钟雪漫“他这是？”

钟雪漫将食盒放在桌上，向风清浊询问情况，对方没吭声，眼神却闪躲。

萧北冥“还好有风仵作的针术在，感觉好多了，我看那凝血寒也不敢把我怎么着。”

萧北冥语气倒是轻松，替风清浊打着圆场，仿佛被寒毒折磨的人不是他一样。

潆黛“凝血寒？”

潆黛眉头一皱，目光一一停留在他们每个人身上，却无人敢与之对视回应。

看他们的神情，潆黛猜得到这不是什么普通的毒药，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要说些什么，调整呼吸努力不让这气氛变得太凝重。

她坐到萧北冥身边，手拄着下巴歪头看他，故作调侃啧声。

潆黛“果真是感情淡了啊，中毒都不告诉我。”

萧北冥失笑，刚要开口，“我”字的音节尚未说全，潆黛双手捂住耳朵微扬着下巴闭眼摇头，带着几分傲娇的样子。

接着她睁开一只眼，观察着萧北冥，浅浅清扫出刚才的紧张压抑后，才收了调皮模样。

萧北冥“小芙找到了？”

潆黛眨了眨眼，眸光黯淡了几分。

潆黛“她走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萧北冥唇角那抹方才扬起的笑意骤然凝固在冰冷的空气里，他的目光微沉，心头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透不过气来。

小芙死了，这意味着他们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线索，又一次在指缝间悄然溜走，只剩下无边的失落与压抑，蔓延在眉宇之间。

钟雪漫“胡十三也被缝杀了。”

钟雪漫“尸体被送到神捕营，经人贩子确认，就是胡十三。”

潆黛解下腰间的锦囊，从中抽出今日画下的现场，铺开递给萧北冥。

风清浊“那被缝杀的不是四个人，是五个人啊，小芙呢，你们怎么知道她死了？”

萧北冥“那座坟。”

萧北冥一边听钟雪漫复述着发现，一边串联起前后事件，下颚线紧绷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钟雪漫“坟前种着芙蓉花，柟月不生芙蓉，可她却取名叫作小芙，芙蓉花一定对她有着别样的深意。”

钟雪漫“所以我推测，芙蓉花就是小芙的墓碑。”

开棺验尸后确认了小芙大致的死亡时间及死因，甚至发现了一尸两命的悲剧。

萧北冥“人贩子还说了什么。”

钟雪漫“两个月前，在祭祀之后五名圣女被送到胡十三家，小芙曾经逃跑过，可剩下四名圣女出卖了她的行踪，人贩子赶到小芙家门口，把她抓了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失落与悲愤交织，萧北冥双手交叠，掩住那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脸庞，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试图将胸腔里翻涌的郁结一并驱散，却终究难以平息那无声咆哮的情绪。

萧北冥“我想后来，胡十三盛怒之下，打死了小芙。”

风清浊“那完了，线索又断了。”

风清浊在一旁听着，产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刚送进嘴里的饭菜如今都觉得味同嚼蜡。

潆黛敲了敲图样上画着的被缝杀的胡十三。

潆黛“他的死与其他四人有所不同，四名圣女只是被缝杀在某个角落，肢体动作是没有逻辑的，而这个胡十三，是跪在小芙坟前的。”

潆黛“如果我们把小芙看成整个案件的核心人物，那么被缝杀的五个人都直接或间接导致了小芙的死亡。”

顺着潆黛的思路，萧北冥又将柟人巷发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

萧北冥“害死小芙的，除了四个歌伎和胡十三，还有其他人。”

潆黛点点头，心中还是隐隐不安。

潆黛“假设裁缝的一系列动作就是为了给小芙报仇，那么其他加害过小芙的人，都可能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潆黛“而这个复仇的人，一定和小芙有着特殊关联。”

风清浊摩挲着下巴，绞尽脑汁。

风清浊“还有谁是害死小芙的人呢……”

钟雪漫也整理着潆黛给出的思路，蓦地想到了什么。

钟雪漫“萨达！”

风清浊“萨达？那我们当时发现他的时候就应该追上去的！”

风清浊未免有些懊恼，如果自己也会武功的话，说不定就能将人拦下来。

萧北冥“我知道他在哪里。”

萧北冥“你还记得，劫走萨达的两个黑衣人用的什么武器吗？”

钟雪漫“一个用锏，一个用剑，招式狠辣，功法深厚，绝不像是无名之辈。”

在萧北冥的引导下，钟雪漫终于记起在哪里见过可疑人物。

钟雪漫“景山侯府的两个护卫！”

萧北冥“景山侯也是柟月人，信奉花满天也在情理之中，但他派自己的两个贴身护卫去救走萨达，说明他们二人的关系绝非寻常。”

钟雪漫“其中一个黑衣人被我伤了，伤在肩膀，只要去侯府当场验伤，就能证明黑衣人的身份，顺藤摸瓜找到萨达。”

萧北冥眼神暗示过众人接下来的计划，眸中还闪过一丝狡黠与得意，似是为方才找到新的突破口而欣喜。

这三年，萧北冥素来表现的是缜密的心思，只有在思路柳暗花明之时才会有些灵动和俏皮的表情，潆黛心疼少年肩担重任，总期待他能再鲜活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潆黛不是风波湖案的当事人，却依旧四处奔走做他的助力。

总想着，如果事情可以早一点结束，是不是都会更好一些。

是不是就能够把那个更真实更张扬恣意的萧北冥，还给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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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