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雨丝砸在奶茶店的玻璃上时,林溪正数着收银台里的硬币。手机震了震,是陈屿发来的消息:“下班了吗?我在对面的梧桐树下。”
她扒着窗户往外看,看见他抱着吉他包站在路灯下,黑色冲锋衣的帽子被风吹得鼓鼓的。他旁边放着辆共享单车,车把上挂着个塑料袋,隐约能看见“老地方砂锅粉”的字样。
“刚收完摊,”林溪锁门时,他已经推着车走到门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值晚班?”
“问了你们系的干事,”他把塑料袋递过来,里面的砂锅还冒着热气,“他们说你总在奶茶店待到闭馆。”
小吃街的棚子被风吹得哗哗响,老板在隔壁支着油锅炸串,香气混着雨气漫过来。陈屿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林溪脖子上,毛线蹭得她下巴发痒。“趁热吃,”他把筷子塞进她手里,“这家的酸萝卜是老板自己腌的,你上次说爱吃酸的。”
林溪低头嗦粉,酸辣的汤烫得舌尖发麻,心里却暖烘烘的。他没怎么动筷子,只是抱着吉他坐在对面,指尖在琴箱上轻轻敲着,像在打某种只有他懂的节拍。
“你怎么不吃?”她含着粉含糊地问。
“等你吃完,”他笑了笑,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想给你弹首新写的曲子。”
雨停时,粉也吃完了。他抱着吉他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指尖拨动琴弦,旋律像刚化的春水,叮叮咚咚淌进心里。风卷着落叶飘过他脚边,他的声音混着琴声响起:“秋天的风太急,总把想念吹得七零八落……”
林溪突然想起演出那天,他用五根弦弹出的即兴旋律。原来有些人的喜欢,早就藏在音符里,像砂锅粉里悄悄多放的酸萝卜,笨拙又真诚。
回去的路上,他把共享单车让给她,自己推着车跟在旁边。林溪踩着脚踏板往前蹬,感觉围巾上还留着他的温度,像揣了个小小的暖手宝,把深秋的凉意都挡在了外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