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系的实验室在东校区，离苏晚所在的艺术楼要坐四十分钟公交。陆衍总说“顺路”，却每次都在公交站等足十五分钟——苏晚后来才知道，他的课表根本和她的社团活动时间错开，所谓的“顺路”，不过是绕了整座校园的借口。
初冬的周末，苏晚要去东校区取社团联展的海报。陆衍在公交站等她，手里拎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刚从食堂买的热豆浆。“今天风大，”他把豆浆塞进她手里，指尖碰到她冻得发红的耳朵，“上车找个靠窗的位置，我站着就行。”
公交摇摇晃晃地穿过校园，苏晚靠窗坐着，看陆衍抓着扶手站在过道。他的黑色羽绒服被风吹得有点皱，却总在车身颠簸时，不动声色地往她这边挡一下，怕旁边的人撞到她。有次急刹车，苏晚手里的豆浆洒了点在袖口，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弯腰帮她擦的时候，头顶的吊环轻轻撞在他额头上，发出“咚”的轻响。
“笨蛋。”苏晚忍不住笑他，伸手去揉他被撞的地方。
他抬头时，鼻尖差点碰到她的指尖，两个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公交刚好报站，他突然说：“下站下车吧，我知道有条近路，能比公交快十分钟。”
近路其实是片荒地，杂草丛里铺着条被踩出来的小路。陆衍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提醒她“这边有石头”“小心滑”。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树枝，在他背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幅移动的素描。苏晚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突然发现他的帆布鞋后跟磨破了个小洞，露出里面灰色的袜子——和上次在图书馆帮她捡书时穿的那双，是同一只。
“你的鞋……”
“没事，”他回头笑了笑，把破洞的地方往后面藏了藏，“这双鞋陪我搬过实验室的仪器，淋过三次雨，早就该换了。”
苏晚突然想起他总穿这件黑色羽绒服，想起他的保温杯用了两年掉了漆，想起他给她买热豆浆时，自己却喝着便利店的凉牛奶。原来有人把温柔给了别人，把将就留给了自己，像这条被踩出来的近路，笨拙却坚定地，通向你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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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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