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前,摄影社组织了场毕业旅行,目的地是邻市的海边。苏晚收拾行李时,陆衍抱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敲开了宿舍门,里面除了两件换洗衣物,全是胶卷和相机配件。
“我妈塞的防晒霜,说海边紫外线强。”他从包里掏出瓶橙色的防晒乳,递过来时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像有电流窜过。苏晚想起上次在实验室他帮她涂润唇膏的事,脸颊突然发烫,慌忙接过防晒乳往包里塞。
长途汽车摇摇晃晃地驶离市区,苏晚靠窗坐着,看陆衍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的草稿纸上,隐约能看见“海浪曝光参数”“沙滩快门速度”之类的字迹。她悄悄举起相机,对着他低头的侧影按下快门,胶卷转动的轻响里,混着他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到了海边已是傍晚。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社员们在沙滩上追逐打闹,陆衍却拉着苏晚往礁石区走。“那里拍落日最好,”他踩着礁石往前走,时不时回头伸手扶她,“小心脚下的青苔。”
礁石上的风很大,吹得苏晚的裙子猎猎作响。陆衍脱下自己的衬衫,披在她肩上,带着淡淡的洗衣粉味。“你看,”他指着远处的海平面,夕阳正一点点沉入海里,“安哲的电影里说,海是倒过来的天。”
苏晚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他提起安哲时眼里的光。原来有些默契,从遇见那天就悄悄埋下了种子,像此刻脚边的海浪,一次次漫上来,把两个世界连在一起。她举起相机,想拍下这瞬间的夕阳,却被陆衍轻轻按住手。
“别用相机,”他的指尖覆在她的手背上,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记在心里,比胶片更久。”
那天晚上,他们坐在沙滩上看星星。陆衍从背包里掏出台旧收音机,调到本地的音乐台,海浪声混着吉他曲漫过来。他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毕业以后,我申请了本校的研究生,就在东校区。”
苏晚猛地转头,撞在他的下巴上。他疼得“嘶”了一声,却笑着揉她的头发:“这样,就不用再坐四十分钟公交了。”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过来,苏晚看着他眼里的星星,突然觉得毕业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她从口袋里掏出颗星星糖,剥开糖纸递到他嘴边,薄荷味在两个人的呼吸间散开,像这个夏天最清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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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