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上小学那年,学校要做“家庭故事”展览。苏晚在储藏室翻找旧物,从铁盒最底层摸出个褪色的信封,里面是陆衍当年写的情书,字迹青涩,却一笔一划很认真:“我不擅长说情话,只能把喜欢你的样子,都拍进胶卷里。”
展览那天,他们带儿子去了大学。图书馆的露台重新翻修过,台阶换成了防滑的材质,却依然能找到当年雨水冲刷的痕迹。陆衍蹲下来,指着某处对儿子说:“这里,你妈妈当年掉了本书,我捡起来时,心跳得像敲鼓。”
社团仓库改成了校史陈列室,玻璃柜里摆着那台老式胶片机,旁边的说明牌上写着:“2019级摄影社藏品,见证了一段校园爱情的开始。”儿子趴在玻璃上看相机,突然问:“爸爸,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妈妈你喜欢她呀?”
“因为有些喜欢,要慢慢说才珍贵,”陆衍笑着捏儿子的脸,“就像胶卷要慢慢洗,才能看见最清楚的光。”
苏晚举着相机拍下这一幕,取景框里,陆衍的侧脸和记忆里那个在仓库修相机的少年渐渐重合。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在他们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像无数个被定格的瞬间。
回家的路上,儿子睡着了,怀里抱着那本胶卷相册。陆衍握着苏晚的手,指尖划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快门形状的戒面被磨得很亮。“你看,”他轻声说,“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呢。”
车窗外的风景往后退,像倒带的胶片。苏晚看着无名指上的光,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遇见他的那天,雨下得很大,他的冲锋衣上沾着梧桐叶,眼里的光比窗外的彩虹还亮。
原来所谓始料未及的遇见,从来都不是终点,而是像永远拍不完的胶卷,只要两个人一起走,每个平凡的今天,都是值得珍藏的新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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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