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把道馆后院的石板晒得温热，方廷皓收势时，白色道服的袖口沾了点草屑，微微晃动的手臂带起一丝轻风。百草抱着手臂站在贤武道馆门口，米白色的运动套装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见他望过来，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叮”的一声清脆响起。

戚百草方大世界冠军，约好的十点，你再磨磨蹭蹭，我就自己去逛街了。

方廷皓低笑一声，随手抓过毛巾擦汗，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目光扫过她的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方廷皓不着急。

方廷皓我先去换衣服。

换完衣服，方廷皓走出来，干净利落的衬衫配着休闲裤，步伐沉稳中带着一丝不羁。他站在她面前，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梢。

方廷皓走吧，戚大小姐，今天都听你的。

戚百草被他这声“戚大小姐”说得心跳漏了半拍，转过身往停车坪走，声音稍微有些闷，像是刻意压住了情绪。

戚百草算你识相。

方廷皓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藏不住。他快步跟上，在她打开副驾驶车门时，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千百遍。

方廷皓我来。

步行街上人潮涌动，方廷皓替戚百草拿着包，走在街角的咖啡店门口时，百草正低头研究手机上的打卡攻略。他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肩，往旁边侧了半步，动作看似随意，却带了点不容拒绝的力度。

江筱风百草？方廷皓？

百草回头，看见江筱风站在后面，黑色运动裤配上道馆的半截袖，胳膊上还带着刚训练完的薄汗，手里捏着两杯咖啡，显然是刚从附近的道馆出来。江筱风的目光在方廷皓搭在百草肩上的手上顿了顿，随即落在百草身上，笑了笑。

江筱风正好刚刚给你买了一杯咖啡，刚要给你送过去。

百草还没接话，方廷皓已经不动声色地把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语气平静中透着冷意。

方廷皓她今天不想喝咖啡。

江筱风看来方总挺闲，不用回馆里加训？

江筱风笑了笑，语气里带了点针锋相对的味道，指尖微微用力握紧咖啡杯。

江筱风上次比赛你那招够险的，不如多练练，下次怕是要被我KO了。

方廷皓没接茬，只是低头问百草，声音温润，却带了点不容置疑的意味。

方廷皓不是说想去前面看套圈？走了。

百草点点头，刚要迈步，江筱风忽然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江筱风等等，百草，你上次比赛我回去仔细研究了一下，感觉发力有些问题，要不要……

方廷皓她的发力没问题。

方廷皓直接打断，声音冷了半度，目光锐利地扫过江筱风的手指。

方廷皓是不是你看她比赛时发呆了，没看清她膝盖的微调。

百草愣了愣，心里微微一颤。她上次比赛时确实在侧踢时悄悄改了膝盖角度，连长安都没察觉，没想到方廷皓看出来了。

江筱风的脸色僵了半秒，捏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江筱风方廷皓，你倒是挺关注她。

方廷皓她是我女朋友。

方廷皓说得平铺直叙，声音不疾不徐，却伸手揽住戚百草的腰，往人群里带去。他的步伐稳健，脚步声混入街边的喧嚣中。

方廷皓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走过转角，百草才忍不住戳了戳他的后背，指尖触碰到他衣服的瞬间，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

戚百草你刚才跟炸毛的猫似的。

方廷皓停下脚步，转身时耳尖有点红，目光掠过她的脸颊，语气带了几分无奈和别扭。

方廷皓他从大学就开始喜欢你。

百草突然笑了，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

戚百草方总，你这是吃醋了？

方廷皓不然呢？

百草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街边的串灯都没他眼底的亮。她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嘴，但方廷皓肯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按住百草的头回吻，呼吸间带着淡淡的咖啡香。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微退开，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珍惜一件易碎的珍宝。

百草再次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边，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戚百草我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我一直爱你。

不是试探，不是玩笑，是笃定的，带着所有过往时光沉淀的重量。

方廷皓的身体猛地一僵，环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埋在她发间的脸动了动，她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还有微微发颤的肩膀。

方廷皓你…

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裹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出口。

方廷皓再说一遍。

百草笑了，眼角有点发热，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戚百草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方廷皓忽然抬起头，眼眶红得厉害。他没说话，只是捧着她的脸，又一次吻了下来。这个吻比刚才更用力，带着点笨拙的急切，还有失而复得的珍重，仿佛要把这三个字，连同她整个人，都一并吞进肚子里才安心。

直到百草喘不过气来，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指腹擦过她被吻得更红的唇，声音依旧颤抖，却字字清晰。

方廷皓百草，我也爱你。

方廷皓比你知道的，还要早，还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