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沈曜端着盘子走进来，"睡得好吗？"
我点点头："嗯。"
他做了美式早餐——煎蛋、培根和吐司。我们安静地吃着，阳光透过窗帘照在餐桌上，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带。
"今天放学后我们去趟便利店吧，"沈曜说，"看看兼职的事。"
我咬了口培根，香脆可口："好。"
这个简单的对话让我胸口发暖。沈曜在计划我们的未来，计划我们一起工作、一起生活的场景。这个画面太美好，几乎像是别人的故事。
去学校的路上，沈曜突然说："我爸妈今早发短信说会议延长了，周五才回来。"
"正好是转学结果出来的时候。"我说。
沈曜点点头："命运在帮我们。"
校门口，赵阳一伙人又堵在那里。看到我们走近，赵阳吹了个口哨："哟，忧郁王子和他的骑士形影不离啊。"
我低头加快脚步，但赵阳伸脚绊了我一下。我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哎呀，不小心。"赵阳假惺惺地说。
沈曜扶住我，冷冷地瞪了赵阳一眼："无聊。"
赵阳不依不饶："听说你们昨天见家长了？怎么样，同意你们结婚了吗？"
他的跟班们哄笑起来。沈曜的拳头攥紧了，但我拉住他的袖子："别理他。"
赵阳得意地笑了："忧郁王子知道好歹。走吧，废物们。"
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开了，留下我和沈曜站在原地。沈曜的呼吸很重，我能感觉到他在极力控制怒火。
"别理他，"我小声说，"三天后我们就离开这里了。"
沈曜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
教室里一如既往地安静——当我走进去时，所有谈话声都会暂停几秒。我习惯了这种"瘟疫效应"，安静地走到最后一排我的座位。
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发下上周的测验卷，我得了62分——比及格线高一点。前排几个女生互相炫耀着90多分的成绩，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
"有些人就是拖后腿，"一个女生斜眼看我，"拉低我们班平均分。"
我低头盯着试卷上的红叉，假装没听见。三天后，我就不用再听这种话了。这个念头让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中午，我们在天台吃饭。沈曜带了两人份的便当——米饭、鸡翅和青菜，摆得整整齐齐。
"你爸妈知道会气死的，"我开玩笑说，"他们儿子天天给一个男生做便当。"
沈曜笑了："他们早就觉得我被你带坏了。"
这个玩笑背后是残酷的现实——在所有人眼中，我是个会"带坏"好学生的坏孩子。只有沈曜不这么认为。
吃完饭，沈曜拿出手机看了看："明天下午结果就出来了。"
我点点头，胸口突然发紧。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可能已经拿到了通往新生活的门票。
放学后，我们去了学校附近的便利店。门上贴着招聘启事：招夜班店员，时薪15元。
"我们想应聘。"沈曜对店长说。
店长是个中年男人，狐疑地看着我们："学生？"
"我们十六岁了，"沈曜说，"可以打兼职。"
店长看了看我们："有经验吗？"
"没有，但我们可以学。"沈曜自信地说。
最终店长同意让我们周末试工。走出便利店，沈曜兴奋地握了握我的手："看，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他的手温暖干燥，让我舍不得松开。但我们还在学校附近，随时可能被同学或老师看到，我不得不放开。
回到家，沈曜做了简单的晚餐。我们坐在电视前吃饭，看一部无聊的喜剧片。这种平凡的日常对我来说如此陌生又美好——没有人吼叫，没有皮带，没有"变态"的辱骂。
睡前，沈曜又给我涂了药。背上的伤已经好多了，但沈曜依然小心翼翼。
"明天结果就出来了，"他轻声说，"紧张吗？"
我点点头："嗯。"
沈曜的手轻轻搭在我肩上："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在一起，好吗？"
我转头看他，他的眼睛在床头灯下呈现出温暖的琥珀色，里面盛满了我不配拥有的温柔。
"好。"我小声答应。
沈曜笑了，轻轻捏了捏我的肩膀："睡吧，明天是重要的一天。"
他关灯离开，我躺在黑暗中，心跳久久不能平静。明天这个时候，我们的命运可能就完全不同了。这个念头既令人兴奋又令人恐惧。
我拿出手机，第一次主动给沈曜发了条短信："晚安，谢谢你做的一切。"
几秒后，回复来了："晚安，小雨。明天见。"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眼眶发热。我把手机贴在胸口，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窗外，星星在夜空中闪烁，像是无数双注视着的眼睛，见证着我们的逃亡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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