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艺术展的海报终于定稿那天，江笙在实验室的公告栏前站了很久。苏清然设计的画面里，深蓝色基因链缠绕着淡紫色睡莲，右下角印着他和时熙的名字，并排落在"联合策划"四个字下面。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海报上，让那行小字泛着细碎的光。
"在看什么？"时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寒气。他脱下大衣搭在臂弯，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我妈让张阿姨炖了燕窝，给你补补。"
江笙回头时，撞进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时熙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脖颈线条愈发清晰，左手无名指上的祖母绿戒指在光线下闪着温润的光——自从澄清会后，他就没摘下来过。
"海报做得真好。"江笙指着公告栏，语气里藏不住骄傲。
"主要是你的设计好。"时熙拧开保温桶，舀出一勺燕窝递到他嘴边，"尝尝，放了冰糖。"
甜滑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桂花味。江笙突然想起时母上次在电话里说的话——"小笙啊，让时熙多照顾你，你们俩别总熬夜"，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关心，都藏在这些细微的举动里。
"对了，林辰他们说模型的最终版做好了，让我们下午过去看看。"时熙替他擦去嘴角的汤汁，指尖的温度烫得江笙耳尖发红。
"好。"江笙点头，目光落在时熙的手腕上。那里戴着块复古手表，是上次慈善拍卖会上拍下来的，江笙记得当时时熙说"这表的年份跟我们认识的时间差不多"，现在想来，对方怕是早就存了心思。
下午去时熙公司时，研发部正一片忙碌。林辰和夏雨然趴在模型台边，拿着放大镜仔细检查亚克力板的接缝，看到他们进来，立刻笑着招手："江笙哥，时总，你们看！"
最终版模型比之前大了近一倍，透明的螺旋结构里嵌入了 thousands of 细小的LED灯珠，通电后会模拟基因复制时的闪烁效果。夏雨然按了下遥控器，模型突然发出柔和的蓝光，在墙上投下流动的光影，像把整个微观世界搬进了办公室。
"太神奇了。"江笙忍不住伸手触碰，指尖传来亚克力的凉意，"开幕式那天，这个一定会成为焦点。"
"还有这个。"林辰拿出个平板电脑，点开一段视频，"我们加了互动装置，观众可以扫描二维码，输入自己的生日，模型就会显示当天的星座基因图谱。"
视频里，当有人输入"3月15日"时，模型的蓝光突然变成了温暖的橙黄，螺旋结构也随之调整成柔和的弧度。江笙知道，那是他的生日。
"你特意做的？"江笙看向林辰，眼底带着惊讶。
林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时总让我们加的，说......说给你个惊喜。"
江笙转头看向时熙，对方正冲他挑眉，眼底的笑意藏不住。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时熙脸上，把他右眼尾的痣照得格外清晰，江笙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午后，时熙在操场上冲他笑，手里举着抢来的运动会金牌，却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塞进了他的书包。
"对了，时总。"林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上周那个想投资我们的李总，今天又来电话了，说想请你吃饭。"
时熙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推了。"
"可是他说......"林辰的话没说完，就被时熙打断："我说推了。"
江笙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他记得时熙提过这位李总，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据说手里有不少医院的资源，对他们的基因项目很感兴趣。
"怎么了？"江笙等林辰和夏雨然离开后，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时熙的语气有些含糊，"就是不太喜欢他的做事风格。"
江笙没再追问，但心里却存了个疑问。他知道时熙不是会轻易得罪潜在合作伙伴的人，这位李总，一定有什么问题。
晚上和江晚、苏清然吃饭时，江笙忍不住提起了这件事。江晚正在给苏清然剥虾，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你说的是李敬言？"
"你认识他？"江笙惊讶地问。
"何止认识。"江晚冷笑一声，把剥好的虾放进苏清然碗里，"他去年想跟我们家合作，被我爸拒绝了。听说他手里的医院资源，很多都是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还......"
江晚顿了顿，看向苏清然，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苏清然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没关系，说吧。"
"还听说他私生活很乱，尤其喜欢......"江晚压低声音，"骚扰年轻男生。"
江笙的心里咯噔一下。难怪时熙要拒绝他，恐怕早就知道这些事。
"这种人，离他远点好。"苏清然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我以前在画廊工作时，就听说他逼一个年轻画家跟他，不然就撤资。"
江笙的心里涌起一阵后怕。如果时熙真的去赴了宴，后果不堪设想。
"别担心。"江晚看出他的紧张，"时熙那么精明，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再说，有你在，他也不会乱来。"
江笙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他拿出手机，给时熙发了条信息：【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留门。】
时熙几乎是秒回：【好，等我。】
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江笙洗漱完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时熙今天皱着的眉头，想起那位李总的传闻，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江笙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睡着。时熙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床边站了很久，然后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
"没睡着？"时熙的声音带着笑意，"呼吸都乱了。"
江笙睁开眼，看到时熙正看着他，眼底带着疲惫，却很温柔。"你回来了。"
"嗯。"时熙在他身边躺下，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今天跟李总谈了谈，没答应合作。"
"为什么？"江笙抬头看他。
"他想让我们的基因数据接入他的私人医院系统，还提出要独家使用权。"时熙的语气带着冷意，"这种触及底线的要求，我不可能答应。"
江笙的心放了下来，却又想起江晚的话，忍不住问："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时熙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担心我？"
"嗯。"江笙点头，声音有些发紧，"我听说他......"
"别听外面乱传。"时熙打断他，吻了吻他的发顶，"我应付得来。再说，我心里只有你，谁也别想打我的主意。"
江笙靠在时熙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他知道，时熙从来都不是会任人欺负的人，那些想伤害他的人，只会自食恶果。
"对了，"时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下周我爸妈想请你爸妈吃饭，商量我们结婚的事。"
江笙的心跳瞬间加速："这么快？"
"不快了。"时熙低笑，指尖划过他的侧脸，"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江笙的脸瞬间红了，埋进时熙怀里，声音闷闷的："我听你的。"
时熙收紧手臂，在他耳边低语："江笙，我爱你。"
"我也是。"江笙的声音带着哽咽。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柔而美好。江笙知道，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就什么都不怕了。
第二天去实验室，江笙的心情格外好。他甚至哼起了歌，引来同事们的调侃。"江笙，今天什么事这么开心？"
江笙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像揣了颗糖，甜得发胀。他知道，很快，他就要和时熙一起，走进人生的新阶段了。
而那些试图阻碍他们的人，注定只会成为他们幸福路上的垫脚石。就像那位李总，江笙有种预感，他很快就会为自己的贪婪和无耻，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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