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惠莲蹲在宇智波族地外围的大树上,呼吸轻得几乎消失。十二岁的她已经能够完美控制查克拉流动,将气息隐匿到极致。从这个角度,她能清晰地看到南贺川边交谈的两个身影——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
夜风拂过树叶,沙沙声掩盖了她调整姿势的轻微响动。写轮眼的动态视力极佳,她不敢靠得太近,只能依靠唇语解读他们的对话。
"...族会上的决议已经无法改变了。"止水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凝重,"他们决定在下个月发动政变。"
鼬的背脊绷直了:"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我会尝试用别天神..."止水的声音越来越低,"但如果失败..."
木惠莲的手指深深掐进树皮。她知道这段对话意味着什么——宇智波灭族事件即将拉开序幕。按照原作时间线,止水很快就会"自杀",而鼬将被迫做出那个残酷的选择。
一片树叶飘落,木惠莲条件反射地接住,再抬头时,止水已经不见踪影,只有鼬独自站在河边,背影如同一尊雕塑。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悄悄退走。现在不是与鼬接触的时机。
回到自己在木叶边缘的小屋——这是她表现出色后,三代目特批的独立住所——木惠莲点亮油灯,从床底拖出一个密封的卷轴。解开封印后,里面是她这些年来记录的"未来事件"笔记。
"宇智波政变计划确认,止水将在一周内'自杀'..."她蘸墨写下最新情报,笔尖在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写完后,木惠莲盯着这些字迹发呆。作为穿越者,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理论上,她可以尝试改变这一切——警告三代目,联系止水,甚至直接告诉鼬真相...
油灯爆出一个灯花,将她从思绪中惊醒。
"不,我不能干涉。"木惠莲低声自语,将卷轴重新封印好,"改变关键剧情会让我失去先知优势。而且...鼬的选择塑造了未来的佐助和鸣人。"
她走到窗前,望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月光为那片区域镀上一层银边,美丽而宁静,看不出即将降临的腥风血雨。
"我必须保持旁观。"木惠莲对自己说,却感到胸口一阵钝痛。
接下来的日子,木惠莲像往常一样参加训练和执行简单的D级任务,但暗中密切关注着宇智波一族的动向。她的特别训练已经结束,实力被评定为特别上忍级别,但拒绝了加入常规部队的提议,理由是"还需要更多历练"。
一周后的傍晚,木叶村传出一个震惊的消息——宇智波止水投南贺川自尽,尸体尚未找到。
木惠莲站在人群中,听着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止水是因为任务失败羞愧自杀,有人猜测是敌国忍者所为,只有少数人知道真相。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锁定在不远处的鼬身上。少年面无表情地听着暗部汇报,但木惠莲能从他紧绷的下颌线看出他内心的波澜。当鼬转身离开时,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木惠莲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但那瞬间,鼬的眼中闪过一丝她无法解读的情绪。
当晚,木惠莲辗转难眠。午夜时分,她突然坐起,迅速穿戴整齐,将忍具包绑在大腿上。
"就是今晚。"她喃喃自语,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木惠莲悄无声息地跃上屋顶,向宇智波族地疾驰而去。夜空中没有月亮,星星也被云层遮盖,整个村子笼罩在异样的黑暗中。
当她接近宇智波族地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已经飘散在空气中。木惠莲的心跳加速,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到一个视野良好的制高点——神社旁的一棵古树。
从这里,她能俯瞰大半个宇智波族地。写轮眼的红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如同死神的提灯,从一个房屋移动到另一个房屋。惨叫声、求饶声、刀刃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个声音持续超过几秒钟——鼬的动作干净利落,几乎都是一击毙命。
木惠莲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她看到年幼的佐助跌跌撞撞地跑在街道上,脸上满是惊恐的泪水;看到鼬站在父母面前,手中的刀滴着血;看到最后一把火点燃了宇智波的档案室...
最令她震惊的是,当鼬完成屠杀,站在血泊中仰望夜空时,他的目光准确地锁定了她藏身的位置。即使在这样的黑暗中,即使她隐匿得如此完美,鼬还是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木惠莲僵在原地,不敢呼吸。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动作。几秒钟后,他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木惠莲才从树上滑下来。她的双腿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麻木,但比起身体的不适,心中的震撼更为强烈。
鼬知道她在那里。鼬放过了她。
灭族事件后的木叶村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宇智波一族仅剩的遗孤佐助被安置在原来的大宅中,由暗部轮流监视。三代目在公开场合表示这是一场"不明势力的袭击",但高层心知肚明。
木惠莲在事件后的第三天被传唤到火影办公室。推开门,她不仅看到了三代目,还有拄着拐杖的志村团藏和两位顾问。
"木惠莲,"三代目的声音比往常严肃,"灭族之夜当晚,你在哪里?"
木惠莲早有准备:"在家中休息,火影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有人报告在宇智波族地附近看到了你的身影。"水户门炎冷冷地说。
"不可能。"木惠莲面不改色,"那晚我在研究一个新的水遁忍术,很晚才睡。邻居或许听到了动静。"
转寝小春眯起眼睛:"你与宇智波鼬关系密切,是否知情他的叛逃计划?"
"我们只是偶尔一起训练的同伴。"木惠莲平静地回答,"鼬...前辈从未向我透露过任何异常。"
三代目和团藏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三代目叹了口气:"你可以走了,木惠莲。但近期不要离开村子。"
木惠莲鞠躬退出,但在走廊拐角处,一个戴着面具的根组织成员拦住了她:"团藏大人要见你。单独。"
半小时后,木惠莲站在了根组织的地下基地。团藏的独眼审视着她,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
"你在说谎。"团藏开门见山,"那晚你确实在宇智波族地。"
木惠莲的背脊渗出冷汗,但表情依然镇定:"团藏大人有何证据?"
"不需要证据。"团藏冷笑,"我了解像你这样的人。天才,孤独者,观察者...你对宇智波鼬有着特殊的兴趣,不是吗?"
木惠莲不置可否,等待团藏继续。
"我欣赏有能力的人,"团藏的语调突然变得和缓,"特别是那些...不被情感左右的实用主义者。"
木惠莲明白了团藏的意图。他在试探她,也在招募她。加入根组织——这确实符合她为自己设计的"反派"路线。
"团藏大人,"她直视那只独眼,"如果我申请加入根组织,需要经过哪些测试?"
团藏的嘴角微微上扬:"明智的选择。测试从今晚开始。"
离开根组织基地,木惠莲直接回到家中,从隐秘处取出日记本。她需要记录下自己的思考过程,理清纷乱的思绪。
"加入根组织是最佳选择。"她写道,"一方面能获取更多资源和权力,另一方面也能近距离观察团藏的行动。作为穿越者,我需要站在信息链的顶端。"
笔尖停顿了一下,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圆点。
"至于鼬...他放过了我。这意味着什么?怜悯?信任?还是单纯的...不在乎?"
木惠莲摇摇头,划掉了最后一行字。
"情感是弱点,必须舍弃。从今天起,我只需要专注于自己的目标。"
她合上日记本,开始为晚上的测试做准备。根组织的训练以残酷著称,但她有信心通过考验。
三个月后,木惠莲正式成为了根组织的一员。她的代号是"水影",取自她独特的水遁忍术。团藏对她的能力极为欣赏,特别是她水火双属性查克拉的复合运用。
"你的潜力不止于此。"一次任务汇报后,团藏罕见地评价道,"水火相克,但若能融合,将产生惊人的力量。"
木惠莲低头称是,心中却暗自警惕。团藏显然在暗示血继限界的开发,而这正是她私下研究的课题——但不是为了团藏的目的。
根组织的日子比想象中更加严酷。除了常规的间谍、暗杀任务外,成员之间还要进行近乎致命的对抗训练。木惠莲很快学会了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隐藏部分实力,观察每个成员的弱点,必要时毫不留情。
一个雨夜,木惠莲执行完刺杀任务回村,在村外的树林中察觉到了异常查克拉。她立刻隐蔽气息,悄悄接近源头。
两个披着黑底红云袍的身影站在林间空地——是鼬和干柿鬼鲛。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也许是接应人员。
木惠莲屏住呼吸,将自己与周围的水汽融为一体。她已经一年多没见到鼬了,少年长高了不少,面容更加冷峻,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深邃如昔。
"有老鼠。"鬼鲛突然转向她的方向,鲛肌已经握在手中。
鼬抬手制止了同伴:"只是路过的小动物。我们该走了,目标改期了。"
鬼鲛疑惑地看了鼬一眼,但还是收起了武器。两人瞬身离开,但木惠莲分明看到鼬临走前朝她藏身之处投来的一瞥。
又一次,他放过了她。
回到基地,木惠莲被传唤到团藏面前。老人递给她一份卷轴:"新任务。雾隐村有我们需要的禁术资料,你去取回来。"
木惠莲展开卷轴,发现这是一项长期潜伏任务,预计需要至少六个月。她注意到任务开始日期正好是三天后——鼬和鬼鲛原本计划袭击木叶的日子。
"遵命,团藏大人。"她平静地回应,心中却掀起了波澜。这是巧合,还是鼬故意为之?
出发前的最后一晚,木惠莲破例来到宇智波旧宅附近。宅院已经荒废,只有佐助还住在里面,由暗部监视着。她站在远处,看着窗户里透出的微弱灯光。
"你果然在这里。"
木惠莲浑身一僵,缓缓转身。鼬站在她身后三米处,黑眸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已经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来杀我灭口吗?"木惠莲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手指却已经悄悄结好了瞬身术的印。
鼬摇摇头:"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死了两次了。"
"为什么放过我?"这是木惠莲最想知道的答案。
鼬沉默了片刻:"因为你...理解。"
木惠莲心头一震。鼬说得没错,她确实是这个世界上少数几个真正理解他选择的人——不是作为被蒙蔽的大众,不是作为愤怒的佐助,而是作为知晓全部真相的旁观者。
"你要去雾隐村。"鼬突然说,这不是疑问句。
木惠莲眯起眼睛:"你偷看了团藏的任务卷轴?"
"小心'血雾之里'的余党。"鼬没有正面回答,"他们对木叶的恨意未消。"
木惠莲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这是鼬在向她传递情报。为什么?关心?还是另有目的?
"鼬,"她鼓起勇气问道,"你后悔吗?"
月光下,鼬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恢复平静:"后悔是奢侈的情感。忍者只需要完成任务。"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木惠莲的心脏。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和鼬何其相似,都是为了某个目标而压抑真实情感的演员。
"保重。"鼬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我们还会再见的。"
木惠莲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缕消散的乌鸦羽毛。她独自站在月光下,胸口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回到住所,木惠莲烧掉了大部分笔记,只留下最关键的信息记在脑中。临行前,她在日记本上写下最后一句话:
"或许,反派和英雄的界限,并不像我曾经以为的那样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