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雨夜的死亡预告
林夏的指尖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停顿了半秒，屏幕右下角弹出的天气预报窗口正闪烁着红色暴雨预警。窗外，东京的夜空已经被墨色浸染，豆大的雨点正疯狂砸在事务所的玻璃窗上，溅起细密的水花。
“这种天气还要出门啊？”毛利兰担忧地看着柯南——或者说工藤新一缩小后的模样，手里正忙着将三明治装进便当盒，“毛利叔叔接到的委托，到底是什么事啊？”
“说是一位老先生家里收到了奇怪的恐吓信。”毛利小五郎叼着烟，把一份皱巴巴的委托书拍在桌上，纸张边缘还沾着酒渍，“住在杯户町的古董商，好像叫什么松本次郎，说是每到雨夜就会听到奇怪的脚步声。”
林夏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开，落在委托书附带的地址上。杯户町三丁目——那个区域以老旧的西洋式建筑闻名，去年她为了拍摄一部悬疑短片，曾在附近的废弃钟楼取过景。
“我也一起去。”她合上电脑，顺手将桌上的折叠伞塞进包里，“正好最近在研究都市传说，或许能帮上忙。”
柯南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警惕。这个突然出现在毛利事务所的中国女孩总是很神秘，她似乎对东京的案件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上次美术馆杀人事件，她甚至比警方更早发现了关键的颜料痕迹。
暴雨中的杯户町像是被浸泡在墨水里，老式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晕成一团模糊的光球。松本家的西洋馆坐落在街角，哥特式的尖顶在夜雨中如同沉默的怪兽，铁艺大门上缠绕的蔷薇花纹早已生锈，被雨水冲刷出暗红色的锈迹。
“毛利先生，您可算来了！”管家田中先生是个瘦削的老头，开门时手还在发抖，他的黑色西装袖口沾着泥点，像是刚在雨里摔过一跤。
玄关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枚银色怀表躺在水渍里，表盖敞开着，指针停在凌晨三点。林夏弯腰拾起怀表时，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发现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赠松本，挚友石川”。
“这是……”
“是老爷的表。”田中先生的声音发颤，“今天早上在花园里发现的，老爷说这是他三十年前从一个老朋友那里收到的礼物，那位朋友早就过世了。”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墙上挂着几幅油画，画框边缘都有些受潮变形。松本次郎坐在天鹅绒沙发上，他穿着一身深色睡袍，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血丝，看到毛利小五郎就激动地站起来：“毛利先生！您一定要帮帮我！昨晚我又听到了脚步声，就在二楼的书房外面！”
林夏的目光扫过墙上的家族合影，照片里除了松本次郎，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女孩。“这是您的家人吗？”
“是我的儿子健太和孙女奈奈。”松本的声音低沉下来，“健太三年前在车祸里去世了，奈奈现在在国外留学……”
话音未落，二楼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田中先生吓得脸色惨白：“是书房的方向！”
众人冲上楼时，书房的门虚掩着，门把手上缠着一根黑色的丝线。推开门的瞬间，林夏闻到了一股苦杏仁味——是氰化物。
松本次郎的侄子松本明倒在书桌前，右手握着一支钢笔，左手紧紧攥着一张纸条。柯南抢先一步跑到书桌前，发现纸条上用打印体写着：“迟到三十年的偿还”。
书桌的抽屉敞开着，里面空无一物。林夏注意到抽屉底部有个浅浅的方形印记，大小正好能放下一个首饰盒。
“死者是松本先生的侄子？”毛利小五郎蹲下身检查尸体，“看起来像是氰化物中毒，死亡时间应该在半小时内。”
林夏的目光落在书桌一角的笔记本上，上面用铅笔写着一串数字：3-15，5-22，7-14。她翻开笔记本前几页，发现类似的数字还有很多，最近的一次记录就在昨天。
“田中先生，松本明先生最近常来吗？”
“是的，”管家回忆道，“他说想帮老爷整理一些古董的账目，这几天都待到很晚。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昨天他和老爷吵了一架，好像是为了一个旧首饰盒。”
柯南悄悄溜到窗边，发现窗台上有新鲜的泥脚印，尺码和松本次郎的拖鞋一致。但他注意到脚印的边缘很模糊，像是有人故意伪造的。
林夏走到墙边的书架前，发现最上层的一排书有明显的移动痕迹，露出后面的墙壁。她伸手敲了敲墙面，发出空洞的回响——是空的。
“松本先生，”她转身看向脸色苍白的老人，“您的书房里有密室？”
松本次郎的身体晃了一下：“没、没有……”
这时，柯南突然指着书桌旁的地毯：“毛利叔叔，你看这里！”地毯上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拖过，尽头正好对着书架。
毛利小五郎立刻让警察搜查书架，果然在一本《古董鉴定大全》的书脊里找到一个暗扣。打开暗门后，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密室，密室的地板上有一摊干涸的血迹，角落里放着一个空首饰盒。
“这是……”松本次郎的声音发抖。
“是石川先生的遗物吧。”林夏拿起那个首饰盒，盒盖上刻着和怀表内侧一样的花纹，“三十年前去世的石川先生，其实不是自然死亡，对吗？”
雨声似乎更大了，敲打在书房的玻璃窗上，像是无数只手在拍打着玻璃。田中先生突然跪了下来：“是老爷对不起石川先生！当年他们合伙做生意，老爷为了独吞一批珍贵的瓷器，把石川先生推下了河……”
松本次郎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来：“我对不起他……那个首饰盒里装着石川家的传家宝，我一直藏在这里……明知道这件事，他却以此要挟我，要我把所有财产都给他……”
柯南看着松本次郎颤抖的双手，突然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有红色的颜料——和书房墙上那幅油画的颜料颜色一致。而松本明手里的钢笔笔尖是干净的，根本没有接触过毒药。
“不对，”林夏突然开口，“松本明不是死于自杀，也不是被松本先生杀死的。”她指着书桌台灯的底座，“这里有一个新鲜的指纹，既不是松本先生的，也不是死者的。”
她转向一直沉默的田中先生：“田中先生，您的袖口沾着的不是泥点吧？是密室地板上的血迹，对吗？您在发现松本明死亡后，去过密室，还移动了里面的东西。”
田中先生的肩膀垮了下来，声音嘶哑地说：“我是石川家的远亲……我来这里当管家，就是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松本明发现了密室，还嘲笑石川先生活该……我一时激动，就把他给……”
雨还在下，警笛声由远及近。林夏站在窗边，看着雨水冲刷着庭院里的石板路，仿佛要洗去所有的罪恶。柯南走到她身边，低声问：“你怎么知道田中先生是凶手？”
“因为那串数字。”林夏翻开笔记本，“3月15日是石川先生的忌日，5月22日是松本明的生日，7月14日是田中先生的入职日期。松本明在调查所有人的生日，他大概是发现了田中先生和石川家的关系。”
柯南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探究：“你好像对这些很敏感。”
林夏笑了笑，望向雨幕深处：“因为在我的世界里，每个人的秘密都藏在时间的缝隙里，就像这雨夜的脚印，总会留下痕迹。”
她没有说的是，刚才在密室里，她看到了一枚和自己口袋里相同的、来自“现实世界”的硬币——看来这个柯南世界里，不止她一个不速之客。
雨夜里，西洋馆的尖顶在闪电中划过一道狰狞的轮廓，仿佛在预示着，更多的秘密和危险，正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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