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喻的心跳漏了一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阮喻“我…… 我最近有点忙。”
左航“忙？”
左航挑眉，镜片后的眼睛看得人心里发慌。
左航“据我所知，警厅已经把左家的任务交给别人了。”
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很低。
左航“阮小姐，你该不会没发现吧？”
阮喻抬头看他，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左航“他从来不喝别人递的水，却会把你放在门口的粥碗洗干净收起来。他对所有人都带着防备，却愿意让你靠近他的房间。”
每一句话都像羽毛似的搔在心上，阮喻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左航“他那个人，别扭得很。”
左航的语气软了些，带着点无奈。
左航“心里在意得紧，嘴上却偏要装成不在乎的样子。”
左航“那天我去给他做治疗，他盯着窗外看了半小时，最后憋出一句‘外面的花开得真难看’—— ”
左航笑了笑，似乎是觉得有些无厘头，但神情中的认真无法忽视。
左航“心情差的没头没尾。”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阮喻站在原地，感觉脸颊烫得厉害。
左航的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让她想起左奇函发病时的脆弱，想起他强吻在家时的急切，想起他问 “为什么没来” 时泛红的眼眶。
阮喻“我只是在执行任务。”
阮喻小声辩解，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左航笑了笑，没再戳穿。
左航“林小姐是个很好的人。”
他话锋一转，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左航“有空的话，或许你可以去看看他。”
左航“有时候，对他来说。”
左航“你好像比任何药物都管用。”
说完，他朝阮喻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阮喻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远处传来林之初的喊声。
林之初“喻喻，发什么呆呢？”
阮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快步朝她跑去。
晚风吹起她的发梢，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刚才左航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让她忍不住想起那个脾气暴躁却又格外别扭的左奇函。
一路无言。
——
射击训练场的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铅灰色的靶子在远处立成一排，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发白。
阮喻抱着手枪站在角落，手指紧张地抠着枪套边缘，听着隔壁靶位传来的笑声，心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
张桂源就站在斜前方，穿着黑色战术背心，肩线挺拔。
刑侦二队的警花苏芮正举着枪，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他怀里，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耐心地调整着枪口角度。
张桂源“手腕再稳点，呼吸别太急。”
他的声音透过枪声传过来，比平时温和了几分，阳光落在他侧脸，连带着那点漫不经心的笑意都显得格外晃眼。
苏芮笑得眉眼弯弯，头发蹭过他的下巴：
“还是张队教得好，我练了三天都没找着感觉。”
阮喻慌忙移开视线，低头检查自己的手枪。保险栓怎么也打不开，手指在金属上打滑，掌心沁出的汗让枪身变得湿滑。
自从上次从左家回来，张桂源就一直对她冷冰冰的，训练时故意挑最难的项目，连路过自己工位时都目不斜视，仿佛你是团透明的空气。
“阮喻，你怎么还没开始？”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阮喻抬头看见小谢，他手里拿着个弹匣，笑容腼腆。
“张队没空的话，我帮你看看？”
小谢是技术科的，性格开朗，平时总爱帮大家修修设备，对阮喻尤其热心。
阮喻点点头，声音有点发哑。
阮喻“麻烦你了。”
“握枪姿势不对。”
小谢站到阮喻身后，温热的气息轻轻扫过耳畔。
“手臂别绷太直，稍微弯曲一点，这样后坐力才好卸。”
他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调整着她的姿势，指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作训服渗进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克制。
“瞄准的时候，缺口、准星、靶心要成一线，别急着扣扳机，先稳住呼吸……”
阮喻的注意力却没法集中，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往张桂源那边瞟。
张桂源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动作，正背对着她站在靶位前，手里转着颗子弹，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了下冷光。
“砰！”
阮喻下意识扣动扳机，子弹偏得离谱，打在靶子旁边的空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
“没事没事。”
小谢连忙安慰，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
“再试一次，我帮你看着。”
他的手指再次覆上来，带着耐心的引导。阮喻深吸一口气，刚要瞄准，就听见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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