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挺好看”

这是两人成年后，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近到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能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拂过他的锁骨，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杨博文放在阮喻后颈的手停顿了，指尖的温度仿佛要透过皮肤渗进去。

理智告诉他该推开些距离，维持住那道多年不变的安全线，但低头看到女孩依赖地蹭了蹭他的衣襟，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时，所有的克制都软成了一滩水。

“乖，我抱你回去。” 他哑着嗓子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没等阮喻反应，他已经弯下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轻轻将她打横抱起。

阮喻的身体很轻，落在他怀里时还微微晃了一下，下意识地搂住了杨博文的脖子。

发丝扫过杨博文的下颌，带着微凉的湿意。他低头，能看到阮喻闭着眼睛，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他抱着阮喻穿过走廊，脚步轻得像猫，生怕惊扰了这份脆弱的安宁。

把她放在床上时，阮喻搂着他脖子的手还没松开。杨博文尝试着掰开，阮喻却蹙起眉头，哼唧了一声，反而抱得更紧。

杨博文无奈地笑了笑，坐在床沿，任由阮喻攥着他的手腕。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他伸出手，轻轻将阮喻汗湿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垂。

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阮喻颤了颤，终于松开了手，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杨博文站在床边看了很久，直到确认阮喻呼吸均匀，才转身离开。

关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蜷缩的身影，指尖还残留着她耳垂的温度，和发间那缕清浅的香。

走廊的夜灯亮着，映出他泛红的耳根。多年来恪守的安全距离，在这个寂静的午夜，被阮喻无意识地撞开了一道缝隙，漏出里面藏了太久的温柔。

场景转换——

第二天14:00am.

商场里的空调吹散了午后的燥热，琳琅满目的橱窗倒映着往来人群的身影。

阮喻拎着两个购物袋跟在林之初身后，她正兴奋地指着前面的饰品店。

林之初“喻喻快看，那家到了好多新品！”

刚走到店门口，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左航“林小姐，好巧。”

阮喻和林之初同时回头，左航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显然也是来逛街的。

左航今天穿了件米白色休闲衬衫，比上次见面时多了几分松弛感。

林之初“左医生？”

林之初眼睛一亮，脸颊微红。

林之初“好巧啊，你也来买东西？”

左航“嗯，陪朋友。”

左航笑了笑，目光自然地转向阮喻。

左航“阮小姐也在。”

阮喻点点头，礼貌地笑了笑，心里却有点发紧。自从上次他点破左奇函的心思后，她总觉得再见到左家人会有些不自在。

林之初和左航寒暄了几句，两个人相谈甚欢，眉间漾起放松的神情。

阮喻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正想悄悄退开，左航却忽然转过头，对阮喻说，

左航“阮小姐，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林之初“噢噢那你们聊，我去里面看看发箍。”

等她走进店里，左航才开口，语气诚恳。

左航“是这样，奇函最近状态好了些，但还是不太愿意配合治疗。”

左航“我和家里人商量，想找个他能接受的人在身边多照看着，帮他按时吃药、记录情绪变化……”

他顿了顿，目光温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暗示。

左航“说白了，就是类似助理的工作。”

左航“我知道你是警察，可能不太方便，但……”

左航微微一笑。

左航“左奇函那天跟我提过一句，说你做事很细心。”

阮喻的心跳漏了一拍。

左奇函？他会主动提起自己？

阮喻“抱歉左医生。”

阮喻定了定神，语气礼貌却坚定。

阮喻“我在警厅还有工作，恐怕没时间兼顾。”

阮喻“而且，我和左先生…… 也不算熟。”

左航似乎早料到她会拒绝，并不意外，只是叹了口气。

左航“我明白。不过，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联系我。”

左航递给她一张名片。

左航“他其实…… 比看起来要简单得多。”

阮喻接过名片攥在手心，指尖微微发烫，没再说话。

左航又和她聊了两句便离开了。林之初从店里兴冲冲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猫耳朵发箍，兴奋地说。

林之初“喻喻你看这个！好可爱！”

没等阮喻反应，她就把发箍往自己头上一戴，拉着她到镜子前。

林之初“你看你看，超合适诶，像只乖乖的小猫咪！”

镜子里的阮喻脸颊微红，粉色的猫耳朵软软地立在头顶，确实有点俏皮。

阮喻正想摘下来，周围突然弥漫起一阵极淡的雪松香，身边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变得低冷。

她猛地回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左奇函就站在不远处，穿着黑色衣服，身形挺拔，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显然是刚从旁边的奢侈品店出来。

左奇函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阮喻头上的猫耳朵上，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那眼神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像盯着猎物的猛兽，让她下意识地想躲。

林之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拉了拉阮喻的衣角，小声说。

林之初“那不是…… 左家小少爷吗？”

左奇函没看她，视线始终胶着在阮喻脸上，准确地说，是她头上的猫耳朵。

左奇函的嘴角紧抿着，没什么表情。

可阮喻偏偏从那冷硬的线条里，看出了一丝压抑的…… 愉悦？

左奇函迈开长腿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走到阮喻面前时，他微微俯身，视线与她平齐，声音低沉：

左奇函“这是什么？”

他的指尖几乎要碰到发箍的边缘，却在最后一刻停住，转而捏住了阮喻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

左奇函“谁让你戴这个的？”

左奇函问，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眼神却像带着钩子，要把她整个人都勾进去。

阮喻被他看得浑身发烫，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左奇函捏着下巴动弹不得。

猫耳朵发箍还在头上，此刻显得格外羞耻，她能感觉到脸颊烫得惊人。

阮喻“我…… 朋友给我戴的。”

阮喻结结巴巴地说，声音细若蚊蚋。

左奇函盯着她泛红的耳根看了两秒，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左奇函“挺好看。”

说完，左奇函松开她的下巴，直起身，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转身对保镖说。

左奇函“走了。”

直到左奇函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阮喻才敢大口喘气，手忙脚乱地摘下头上的猫耳朵发箍，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林之初凑过来，一脸八卦。

林之初“我的天，他刚才看你的眼神…… 简直像要把你吞下去……”

林之初“喻喻，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阮喻攥着发箍，指尖冰凉，脑子里全是左奇函刚才的眼神和那句 “挺好看”。

左奇函明明还是那副暴躁强势的样子，可她却清晰地感觉到，他看你的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