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作祟

地点：家

客厅的落地灯洒下暖黄的光晕，阮喻窝在沙发里刷手机，膝盖上盖着条薄毯。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衬得室内格外安静。

手机忽然 “叮咚” 响了一声，是林之初发来的消息。

她随手点开，屏幕上跳出的文字却让她瞬间僵住 ——

那是段写得露骨又缠绵的小黄文片段，末尾还跟着她发来的坏笑表情：

林之初【喻喻，刚看到的，是不是很带感？】

阮喻的脸 “腾” 地一下烧起来，手指慌乱地想退出对话框，偏偏手机屏幕亮度调得太高，那些发烫的文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杨博文“在看什么？”

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从沙发缝里滑下去。

杨博文不知什么时候从书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两杯温水，此刻正微微俯身看她，目光恰好落在亮着的屏幕上。

阮喻“没、没什么！”

阮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按灭屏幕，心脏跳得快要撞碎肋骨。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来，连带着后颈都泛起热意。

杨博文的动作顿了顿，递水的手停在半空。

他显然是看到了，耳根悄悄爬上一层浅红，却没戳破，只是把水杯轻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

杨博文“手都在抖，喝口水。”

阮喻低着头，手指绞着毯子边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客厅里的寂静变得格外漫长，雨声都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敲得人心里发慌。

杨博文“是…… 朋友发来的？”

杨博文忽然开口，语气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阮喻窘迫得说不出话，只能胡乱点头，脸颊烫得快要炸开。

杨博文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皂角香。

沉默了几秒，他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像羽毛似的搔在阮喻心上。

杨博文“看来是很有意思的内容。”

杨博文侧过脸看她，眼底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平时清冷的眉眼柔和了许多。

杨博文“能让你慌成这样，我是不是该庆幸没戴眼镜，看得不太清？”

杨博文的调侃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没有丝毫冒犯，却让阮喻更不好意思了。你把脸埋进毯子里，闷声闷气。

阮喻“我没有……”

杨博文“好了，不逗你了。”

杨博文的声音里笑意更深。

杨博文“不过下次看这些，记得锁好屏幕。”

阮喻从毯子里露出半张脸，看到他正低头喝水，侧脸线条干净利落，耳根的红晕还没退去，却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自持。

明明是他撞见了自己尴尬的场面，却反过来不动声色地给她台阶下。

暖黄的灯光落在杨博文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阮喻看着他温和的侧脸，心里的窘迫渐渐散去，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水杯，忽然觉得，这样安静的雨夜，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后半夜的月光像一层薄纱，悄悄漫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洇出一片浅银。

杨博文被轻微的响动惊醒时，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不是梦。

他屏住呼吸，听着门口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又迟疑。

下一秒，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纤细的影子晃了进来。

阮喻“…哥……”

阮喻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含混不清，眼神涣散地望着黑暗中的床沿，像只迷路的幼兽。

月光落在阮喻脸上，能看到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光洁的皮肤上。

杨博文瞬间松了口气，却又揪紧了心。

他认得这副模样 —— 阮喻小时候偶尔会梦游，总是睁着眼睛却毫无焦点，问什么都答非所问。

杨博文没开灯，怕强光刺激到她，只是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

走到阮喻面前时，你还维持着站定的姿势，睫毛轻轻颤动，像被风吹得发抖的蝶翼。

杨博文“是我。”

杨博文放轻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温润。

杨博文“怎么过来了？”

阮喻没回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在空气中胡乱抓了两下，最终落在他睡衣的袖口上，轻轻攥住，像抓住救命稻草。

那力道很轻，带着无意识的依赖。

阮喻“冷……”

阮喻喃喃着，肩膀微微瑟缩。

杨博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伸出手，犹豫了半秒，最终还是轻轻覆上她的额头 ——

没有发烫，只是汗湿的皮肤透着点凉。

杨博文“不怕，我在。”

杨博文的掌心带着温和的体温，慢慢顺着阮喻的发丝滑到后颈，轻轻摩挲着。

杨博文“我们回房间睡，好不好？”

阮喻还是没说话，只是攥着他袖口的手指紧了紧。梦游时的她格外执拗，一旦认定某个地方就不肯挪动。

杨博文太清楚这点，只能耐着性子引导，指尖始终没离开她的后颈，用温度传递着安心的信号。

杨博文“你看，月亮都快落下去了。”

杨博文侧过脸，示意阮喻看窗外，语气像哄小孩。

杨博文“再不睡，明天要起不来了。”

阮喻的目光迟缓地移向窗户，又慢慢转回来，落在他脸上。

黑暗中，她的眼神依旧没有焦点，却奇异地安定了些。忽然，阮喻往前踉跄了半步，额头轻轻抵在了杨博文的胸口。

柔软的触感隔着薄薄的棉质睡衣传来，带着少女的体温和微乎其微的颤抖。

杨博文的身体瞬间僵住，呼吸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