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接上文

凛看着那只猫后起身走过去，挨着零坐下，指尖先试探性地碰了碰小猫的背，见它没躲闪，才小心翼翼将其抱进怀里。

他低头看着怀中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指尖轻轻挠着它的下巴

霜月凛（声音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意）好可爱…

小猫像是格外亲近她，乖巧地蜷缩在他臂弯里，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背，发出细碎的呼噜声。凛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指腹顺着猫毛轻轻滑动。

来栖一骑（捂着被扑到的脸颊，一脸莫名其妙）喂！哪里发现的猫？

霜月凛（没抬头，视线还落在猫身上，语气平静）零捡回来的吧

诹访零（对此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帘）

来栖一骑（追问）为什么捡回家？

诹访零（依旧冷着脸，嘴角向下撇着，抿紧唇不吭声）

凛抬眼扫了看急得皱眉的一骑，又瞥了眼零紧绷的侧脸，指尖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

霜月凛（转而继续摸着小猫的背，声音放轻）看它样子像是流浪了很久…

霜月凛零大概是……见不得这个

一骑却没听进去，对着零沉下脸

来栖一骑我要讲几次你才懂？不要把什么东西都捡回家里。你根本不会照顾猫

霜月凛一骑（忽然开口，抬眼看向一骑，眼神里带点淡淡的制止）

来栖一骑（愣了下）什么？

零这时忽然转头，用眼神示意一骑看向旁边。凛顺着零的视线，抬手指了指地上的快递箱

箱口敞着，能看见里面的猫粮，她下巴轻点那个方向

霜月凛零买了这个

来栖一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瞧见猫粮时撇了撇嘴，依旧对着零说）

来栖一骑你以为有买猫食就算照顾了吗？告诉你，养猫不是喂饲料就好

来栖一骑还要帮它洗澡，清厕所，带它去健康检查……

诹访零（一言不发，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霜月凛（在一旁低头摸着猫，轻声插了句）起码他做准备了

霜月凛总比嘴上说着照顾，转头就忘强

霜月凛上次你说要给窗台的多肉换盆，现在土还堆在阳台角落吧

来栖一骑（被这话戳了下，梗了梗脖子）那不一样！多肉死不了，猫是活物！

诹访零（忽然抬眼，看向凛怀里的猫，声音低低的）它不怕我……

来栖一骑（将凛怀里的猫夺走，抱着猫转身就要走）亲也不行，我放回原来的地方哦

诹访零（立刻反抗）欸？

来栖一骑（气势汹汹地回头）‘欸’什么？告诉我，你在哪里捡到它的？

零别过脸，明显不开心，闷闷地说了句

诹访零寄生虫

一骑不甘示弱地回嘴

来栖一骑家里蹲

零猛地抬头，眼神里带了点怒意，声音却依旧不高

诹访零比乱扔动物好

来栖一骑（被噎了一下）凛！（眼神看向霜月凛表示求助）

看着手机，不想参与这无聊斗嘴的凛指尖一顿，看向零，又转向一骑。最后眼神停留在小猫身上看了许久

霜月凛零…一骑说得对（语气平静，没什么波澜）

霜月凛我们三个没一个是能按时回家的，确实顾不好它

诹访零（猛地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难以置信）

凛伸手揉了揉零的头发，动作难得温和

霜月凛别皱眉了，送回去也好。要是缘分没断，说不定下次还能遇见

来栖一骑（愣了愣，倒没料到她真的会同意，随即扬了扬下巴）听见没？凛都这么说了

诹访零（别过脸，闷闷地没吭声，只是攥紧了手柄）

霜月凛（看着他叹了口气，又看向一骑，淡淡道）找到地方就赶紧回来，别耽误事

无话可说的零只好说出了地址。没过多久，一骑将小猫送回原来的纸箱子里，将一些罐头放在它旁边

来栖一骑知道吗？下次要给正常一点的人捡走哦

来栖一骑去愿意爱你的人家里

他脱下围巾裹在小猫身上后就原路回去了

一骑到家后便立刻忙碌起来，将米细细淘洗，又把家里堆积的纸盒垃圾一一收拾妥当，地面也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将衣物放入洗衣机清洗。

而凛如同往常一般，取出了自己平日出任务随身携带的狙击枪，专注地擦拭起来。零则惬意地坐在沙发之上，开启了新的通关游戏。

一骑收拾停当之后，便着手准备早餐。片刻后，三份丰盛的早餐就呈现在他们面前，每人一碗白饭，一份明太子配煎蛋卷肉，还有一碗味增汤和三片小黄瓜

诹访零（夹了一口煎蛋）

霜月凛（夹了一口明太子）

来栖一骑怎么样？（期待）这样料理就不会辣咯 好吃吧

诹访零（敷衍）还可以

来栖一骑唉！（失望）做给你吃 真没成就感

来栖一骑（把目光转向对面的凛，眼里重新燃起期待）凛，你觉得呢？

凛闻言抬眼，视线在餐盘里扫了一圈，指尖轻轻敲了敲明太子煎蛋卷的边缘

霜月凛蛋卷火候刚好，没焦

霜月凛（顿了顿，又夹起一勺明太子）就是明太子稍微咸了点，配味增汤刚好中和

他没说出什么明夸的话，甚至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一骑却莫名松了口气

来栖一骑（顿时来了精神）是吧是吧！我就说我手艺不差！

凛没接话，低头喝了口味增汤，嘴角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算是默认了。

零在旁边“切”了一声

来栖一骑你切什么？（挑眉看他）很不满意我做的？那你别吃啊

诹访零（把筷子往碗边一搁，下巴微抬）我又没拜托你做。

这话一出，空气里顿时飘起几分滞涩。凛放下筷子，指尖在桌沿轻轻点了两下，抬眼看向零——他眉头微蹙，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却瞟向窗外，明显是在闹别扭。

他看了两秒，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转瞬即逝

霜月凛昨天捡猫时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现在又摆这张脸给谁看～

诹访零（耳朵尖悄悄红了，却梗着脖子没回头）

来栖一骑（也看明白了，皱眉盯着零）呐，你还在不爽猫的事？

诹访零（眼神闪烁了一下，心虚地斜过眼，假装研究桌角的木纹）

来栖一骑（叹了口气，语气沉了下来）我们做这份工作，无法预料明天会有什么下场

来栖一骑得罪了哪边的人，什么时候会死在路边都不奇怪

这话像一块石头投进水里，零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松——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事实，眼底的抵触渐渐淡了

来栖一骑不负责任建立的关系，有可能会害对方不幸

来栖一骑（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筷子，声音里透出从未有过的严肃）如果无法照顾到最后，就别插手后又弃之不顾

话音刚落，一骑的目光恍惚了一瞬。记忆里涌进暖意：妻子那时孕肚已经很大，他跪在榻榻米上，掌心轻轻贴着那片温热的弧度，能清晰地摸到里面小生命的踢动。

阳光透过拉门洒进来，妻子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笑意：这孩子啊，急着要出来呢，说想早点见到爸爸。

那时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而坐在旁边的凛，指尖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纹路里，却像看到了八年前那个雨天——初恋女友穿着白色校服裙，倒在巷口的积水里，血混着雨水漫过她的帆布鞋。

自己抱着她冰冷的身体，耳边是警笛的尖啸和仇家远去的摩托车声，手里攥着的刀在发抖，却连追上去的力气都没有。

那天女友出门前还笑着说“晚上给你带草莓蛋糕哦”，口袋里还揣着给她画的素描……

凛的呼吸微不可闻地顿了顿，左手下意识地往手腕上靠了靠，那里的旧疤被手表遮住，却像有火烧般发烫。

来栖一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悲伤已被压成一片平静）零…别再捡东西回来了

凛从回忆里抽神，低头看向桌下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通讯软件页面，置顶的对话框备注是“老狐狸”

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来的：新咖啡豆到了，有空过来尝尝？”后面跟着个懒洋洋的表情包

他的拇指在屏幕边缘轻轻蹭了蹭，随即按灭屏幕，抬眼时已恢复平日的冷淡

霜月凛（淡淡说了句）他听进去了

来栖一骑（看向零）

诹访零（在旁边沉默了很久，忽然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把碗往前一推）

诹访零（闷闷地说）知道了……（声音里的别扭散了些，倒像是真听进去了）

一骑愣了愣，随即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就被凛站起身冷冷打断

霜月凛碗自己洗（起身收拾自己的碗筷）

霜月凛（路过零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冰箱里有布丁，你昨天念叨的那个

诹访零（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霜月凛（没回头，径直走进厨房，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别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刚才的臭脸

来栖一骑（看着这幕，摸着后脑勺笑了）（心想：这两人别扭起来都是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