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车子驶进公寓楼下的地下车库，何清文指尖还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丝绒盒子——装戒指时衬的那块布，边角被他反复捏得发皱。简英杰解开安全带，侧头就看见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还在想下午的事？”何清文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耳尖微红，却没躲闪，反而轻轻“嗯”了一声 。

电梯缓缓上升，镜面映出两人交握的手，何清文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简洁的银戒与简英杰手上的款式相映，在暖光下泛着细碎的光。简英杰察觉到他的目光，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别总盯着看，小心明天被队里那帮小子发现，又要起哄。”何清文弯着嘴角收回视线，心里却像揣了团暖烘烘的棉絮，连电梯运行的轻微声响，都变得格外悦耳 。

打开公寓门，玄关的感应灯瞬间亮起，何清文习惯性地弯腰换鞋，却发现自己的灰色棉拖旁，多了一双崭新的米白色拖鞋，鞋面上绣着小小的芦苇图案——和下午江边的芦苇一模一样。“早上路过便利店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简英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试穿看看，合不合脚。”何清文穿上拖鞋，大小刚刚好，柔软的鞋底踩着地面，暖意在脚底慢慢蔓延开来 。

客厅的窗帘没拉严，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简英杰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下午从何家带回来的桂花糕，放进微波炉加热：“阿姨说你爱吃这个，特意让我们带回来的。”何清文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目光落在茶几上——自己下午随手放在这儿的橘子皮，已经被收拾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玻璃盘，里面盛着剥好的石榴籽，颗颗晶莹饱满 。

“趁热吃。”简英杰把桂花糕放在何清文面前，又递来一杯温水。何清文咬了一口桂花糕，甜糯的口感裹着淡淡的桂花香，和记忆里母亲做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抬头看向简英杰，对方正靠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神温柔。“你也吃。”何清文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简英杰张口咬住，目光却始终落在他脸上，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满是甜腻的暖意 。

吃完桂花糕，简英杰起身收拾餐具，何清文跟在他身后走进厨房。厨房的灯光柔和，简英杰站在水槽边洗碗，何清文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今天爸说那句话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很开心？”何清文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简英杰关掉水龙头，转身握住他的肩膀，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湿润：“嗯，比破了大案还开心。”

两人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没说话，只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还有冰箱制冷的轻微嗡鸣。简英杰低头看着何清文，伸手轻轻抚摸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以后每天早上，我都给你做虾仁馄饨。”何清文笑着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那我帮你剥石榴，再也不会弄一手汁。”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的银辉与月光交织，定格成一幅温暖的画面 。

洗漱完，两人躺在卧室的床上，床头灯亮着柔和的光。何清文靠在简英杰怀里，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口：“你说，下次队里聚会，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的戒指？”何清文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发现就发现，反正我们早就该让所有人知道。”简英杰点点头，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简英杰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心里踏实又安稳 。

窗外的月光渐渐变亮，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床铺上。何清文轻轻拍着简英杰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入睡。简英杰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何清文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心里默默念着：清杰，以后的每一个十年，我们都要一起过 。

夜色渐深，公寓里一片静谧，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与窗外的虫鸣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首属于他们的，温暖而悠长的夜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