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两天后毒素彻底排净,简英杰精神渐复,褪去了先前的昏沉虚软,只腰腹伤口仍带着隐痛。他盯着天花板瞧了半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单纹路,沉声道:“办出院,回家养。”何清文正握着他的手细细擦拭,温热的毛巾裹着指节轻轻揉搓,动作一顿,抬眼劝道:“医生说还要留观三天,再稳些走才放心。”“没必要。”简英杰抽回手,指尖轻轻按在腰腹绷带处,力道放得极缓,生怕扯裂伤口,“医院人多嘈杂,在家更清静。”
何清文拗不过他骨子里的执拗,只好拿着病历本找医生反复沟通,确认伤口愈合良好、无复发风险后,才逐项办了出院手续。他去药房取了口服药与外用药膏,分装在袋子里仔细收好,回来时刚推开门,就见简英杰正撑着床头试图坐起身,手刚碰到床边栏杆,腰腹伤口被牵扯得骤然刺痛,眉峰瞬间拧紧,唇线抿成一条冷硬的弧度,脸色泛了点白。何清文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别动,我来。”
说着俯身,一手稳稳托住简英杰的后背,掌心贴着温热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单薄的脊背线条,另一手穿过他膝弯,指尖扣住腿后侧时,明显察觉到对方身体微僵。他稍一用力,稳稳将人抱起,动作轻缓得不敢有半分晃动。简英杰下意识圈住他脖颈,掌心贴在他肩背,触到紧实的肌肉线条,指尖不自觉攥了攥衣料,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何清文身上独有的冷香,清冽又安稳,喉间莫名发涩,竟一时没说话。何清文脚步放得极稳,刻意避开走廊里往来的人群,慢慢往楼下走,怀里人的体重不算轻,走了一段路,后背就沁出薄汗,顺着腰线往下渗,黏在衣料上发痒,他却半点不敢晃,只牢牢托着,生怕颠到伤口。
上车后,何清文先绕到副驾,将靠背慢慢调低,又从后备箱取出柔软的靠枕,仔细垫在简英杰腰后,刚好抵住伤口位置,缓解久坐的不适。他又拢来薄毯,轻轻盖在简英杰腿上,边角掖得严严实实,反复检查无误,才绕去驾驶座。一路开得极缓,车速始终压在最低限速,遇路口减速带都提前很远放慢速度,轮胎碾过路面时几乎没什么颠簸,生怕哪怕一点震动都扯到简英杰的伤口。简英杰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视线落在何清文侧脸上,见他专注盯着前方路况,下颌线绷得紧实,耳尖却泛着层淡淡的红,许是方才抱他累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悄然漫开。
到了家楼下,何清文没急着开门,先熄了火,绕到副驾将人抱下车,一手稳稳护在简英杰腰腹绷带处,掌心轻轻按着,隔绝外力碰撞,另一手托稳腿弯,指尖微微用力,一步步踩着台阶往上走。简英杰圈着他脖颈,指尖无意识轻轻蹭过他颈侧皮肤,细腻的触感传来,他喉结滚动了下,低声道:“放我下来,能走。”“别逞能。”何清文头也不回,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认真,径直抱着人走进楼道,脚步踏在台阶上,沉稳无晃,一路抱进卧室,小心放在铺好的软被上,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品,生怕碰疼了他。
简英杰靠在床头,背后垫了两个枕头,刚好支撑住身体,不用牵扯伤口。他看着何清文忙前忙后,先是将被子拉到他腰腹处盖好,又把药瓶一一摆在床头柜上,按服用时间排好顺序,还拿了温水放在旁边,身影在房间里来回穿梭,动作利落又细致。简英杰眼底沉了沉,眸光落在他忙碌的背影上,忽然开口:“过来。”何清文应声转身,快步走过去,刚站定在床边,手腕就被他突然拽住,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劲儿,径直拉到床边。简英杰抬手,指尖轻轻蹭过他汗湿的额发,将贴在额角的碎发拨开,指腹触到温热的皮肤,语气不自觉放缓:“跑前跑后这么久,累了就歇会儿。”何清文愣了愣,指尖还残留着抱他时的温度,心口骤然一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裹住,随即点头,在床边慢慢坐下,侧头看着简英杰,眼底满是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