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散去的瞬间，一道微弱的白光从杨黎钦的尸体上飘起，渐渐凝聚成她生前的模样。只是那身影半透明的，眉眼间还凝着未散的惊恐，却比刚才在黑雾中清晰了许多。
杨黎钦鬼清……丧杍……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带着魂魄消散前的虚弱，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时，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杨黎钦谢谢你们……让我不用再被那妖物困住……
鬼清看着她虚幻的身影，握紧了手里那片带血的衣角，喉结动了动
鬼清我们会把李医生和画皮妖的事查清楚，不会让你白死。
杨黎钦的魂魄轻轻摇头，目光转向自己冰冷的尸体，眼底闪过一丝哀伤，更多的却是牵挂
杨黎钦我不怕死……只是还有件事……求你们帮忙。
她的身影开始微微晃动，边缘泛起淡淡的涟漪，显然撑不了太久
杨黎钦我母亲……她在城南的老槐树巷住，三年前因为我非要查这家整容所，跟她大吵了一架，我气头上说了重话，她就搬出去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带上了哽咽，透明的眼眶里似乎有水汽闪动
杨黎钦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但我床头的木盒里有我的骨灰坛……等事情结束，能不能……能不能把它送到她手里？
杨黎钦告诉她……我错了，我不该跟她顶嘴，更不该瞒着她查这些事……
丧杍走上前一步，沉声点头
丧杍你放心，我们一定送到。地址记清楚了，城南老槐树巷，对吗？
杨黎钦嗯……
杨黎钦的身影越来越淡，几乎要融入房间的阴影里，她望着两人，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杨黎钦她脾气倔，但心肠软……看到骨灰坛就会明白的……麻烦你们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化作点点白光，像碎掉的星辰般飘散在空气中，连最后一丝气息都没留下。房间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两人沉默的呼吸声。
鬼清走到杨黎钦的尸体旁，轻轻合上她圆睁的眼睛，指尖的红绳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着这份未了的牵挂。
鬼清老槐树巷，我知道那个地方。
他转头看向丧杍，眼底的凝重里多了份坚定
鬼清先处理这里的事，等把李医生交给警方，我们就去送骨灰。
丧杍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点了点头。
晨光从破碎的窗户钻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狰狞的罪恶，也照亮了那句未说完的道歉——有些遗憾，总要有人替逝者完成。
而这场与黑暗的较量，除了复仇，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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