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刺破晨雾时，鬼清和丧杍已经将李医生捆结实扔在客厅。
面对冲进来的警察，李医生起初还在嘶吼挣扎，直到警察掀开三楼那扇木门，看到满室堆叠的尸体和手术台上的痕迹，他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地上浑身发抖，嘴里反复念叨着
NPC不是我干的，是那老太太逼我的。
法医和技术人员很快接管了现场，闪光灯在昏暗的房间里此起彼伏，将那些扭曲的尸体、干涸的血迹一一记录在案。
鬼清站在警戒线外，看着杨黎钦的尸体被小心地抬出来，盖上白布的瞬间，他握紧了口袋里那片带血的衣角，指尖传来布料粗糙的触感。
丧杍走吧。
丧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带着疲惫
丧杍这里交给警方，我们该去办另一件事了。
两人没回住处，直接去了杨黎钦生前的公寓。
门锁是鬼清用傀儡线悄悄打开的，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公寓收拾得很整洁，书桌上还摊着未看完的文件，旁边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杨黎钦和一位中年女人的合照，两人笑得眉眼弯弯——那应该就是她的母亲。
床头的木盒比想象中更小，乌木材质，上面刻着简单的缠枝纹。
鬼清轻轻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个素白的骨灰坛，坛身贴着一张小小的标签，写着“杨黎钦”三个字，字迹娟秀，像是她自己提前准备好的。
丧杍她早就预料到危险了吗？
丧杍看着骨灰坛，声音有些低沉。
鬼清没说话，只是将木盒小心合上，放进随身的背包里。公寓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书桌上的文件上，却照不进那些隐藏在光鲜生活下的黑暗。
城南的老槐树巷藏在一片旧居民楼里，巷子口真有一棵两人合抱的老槐树，枝叶在晨风中沙沙作响。
按照杨黎钦的描述，他们找到了巷尾那间低矮的平房，门是老旧的木门，门环上锈迹斑斑。
丧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
NPC谁啊？
鬼清请问是杨黎钦的母亲吗？我们是她的朋友。
鬼清的声音放得很轻。
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女人头发有些花白，眼角带着细纹，看到他们时，眼神里先是疑惑，随即染上一丝警惕
NPC钦钦？她怎么了？她三年没来看过我了……
鬼清从背包里拿出那个乌木盒，递到她面前，声音低沉而郑重
鬼清阿姨，杨黎钦她……出事了。这是她的骨灰，她让我们一定要交给您。
女人的目光落在木盒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盒子，就猛地缩了回去，像是不敢相信
NPC不可能……她去年还托人给我送过围巾……她说她在外面好好的……
丧杍她一直在查一家害人的整容所，就是为了不让更多人受害。
丧杍轻声解释
丧杍她临走前说，她错了，不该跟您吵架，更不该瞒着您。
女人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她一把抱住木盒，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哭声压抑而绝望
NPC傻孩子……我早就不怪她了……我只是怕她出事啊……
她哽咽着
NPC我偷偷去她公司看过，看到她好好的才放心……她怎么这么傻……
阳光穿过老槐树的枝叶，落在女人佝偻的背影上，也落在鬼清和丧杍沉默的脸上。有些道歉来得太晚，有些牵挂藏得太深，直到生死相隔，才借着他人之口，抵达对方心底。
离开老槐树巷时，晨雾已经散尽。鬼清腕间的红绳微微发烫，像是完成了某种约定。丧杍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轻声道
丧杍画皮妖还没抓到，李医生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网。
鬼清抬头望向天空，透明的瞳孔里映着渐亮的天色
鬼清它跑不掉的。只要还有人记得这些受害者，还有人在追查真相，黑暗就藏不住。
背包里的乌木盒仿佛还带着余温，那是逝者最后的牵挂，也是他们继续前行的理由。这场与罪恶的较量还未结束，但至少此刻，他们替杨黎钦完成了最后的心愿，也让那份迟来的歉意，终于有了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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