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清和丧杍推开门时，正撞见海盗服男生举着教鞭追九尾狐，九条蓬松的尾巴扫得文件满天飞，其中一张正好贴在丧杍脸上——是张印着“猛鬼宿舍夜间查寝表”的A4纸，边缘还沾着半片薯片渣。
铭泽停！
海盗服男生猛地转身，独眼面具差点甩飞，看到门口的两人顿时眼睛一亮
铭泽你们可算回来了！大组长刚发的超度报表卡打印机里了，雪妖冻了三次都没救回来，再交不上大组长要扣这个月功德分了！
第一组的旗袍女子魊魖从烟圈里抬眼，红绣鞋轻点地面飘过来，目光在鬼清手腕的红绳上顿了顿
魊魖杨黎钦的事办完了？看你们这一身血气，怕是没少折腾。
她指尖夹着的香烟突然转向打印机，袅袅青烟顺着卡纸的缝隙钻进去，只听“咔哒”一声，打印机竟真吐出了完整的报表，边缘的半透明头发被熏得蜷成了小卷。
鬼清谢魊魖姐
鬼清把背包往桌上一放，乌木盒的重量让桌面颤了颤。桌底的九尾狐趁机叼着薯片袋溜出来，九条尾巴讨好地蹭了蹭魊魖的旗袍下摆，却被她用烟杆轻轻敲了敲脑袋
魊魖下次再敢追纸飞机撞机器，就罚你去给饿死鬼当陪练。
九尾狐吓得尾巴一僵，转眼就蹿到丧杍身后，只露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丧杍无奈地扒开缠在腿上的尾巴
丧杍李医生已经移交警方，画皮妖跑了，但现场留了它的妖气，红绳记下了波动频率。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那片带血的衣角。
丧杍杨黎钦死前和李医生搏斗过，这布料上的绸缎庄logo，或许能查到他们的供货渠道。
茯苓供货？
穿清朝官服的鬼魂突然飘过来，官帽翎子抖了抖
茯苓刚听树精说，那家绸缎庄后巷总飘血腥味，上个月还丢了个绣娘！
魊魖吐了个烟圈将证物袋圈住，烟雾散去时，布料上的logo竟变得清晰起来，隐约能看到底下印着个极小的“妖”字印章。
魊魖果然和妖族脱不了干系。
她指尖轻叩桌面。
魊魖画皮妖换皮需要活人的精气，单靠李医生抓‘客人’不够，背后肯定有妖市的人撑腰。
正说着，打印机突然又“咔哒”一声，吐出张泛黄的旧报纸剪报，标题赫然是“二十年前绸缎庄火灾，七人失踪成谜”。
鬼清拿起剪报，瞳孔微微收缩——照片里绸缎庄的老板娘，眉眼竟和那个老太太有七分相似！
丧杍看来这画皮妖藏了不止二十年。
丧杍指尖划过报纸上的失踪者名单。
丧杍这些失踪的人，恐怕都成了它的‘半成品’。”
海盗服男生突然一拍桌子，独眼面具彻底滑到下巴
铭泽我就说这报表不对劲！
他指着超度进度表上的空白处
铭泽这七个名字一直显示‘未超度’，原来根本不是游魂，是被画皮妖困在皮囊里了！
魊魖掐灭香烟，红绣鞋在地面踏出清脆的声响
魊魖地府那边我去沟通，你们俩带九尾狐去绸缎庄查探。它鼻子灵，能闻出妖气残留。
她眼尾扫过缩在丧杍身后的狐狸。
魊魖再敢偷懒，就把你尾巴毛拔了做毛笔。
九尾狐连忙点头，九条尾巴竖得笔直。鬼清已经将红绳缠回手腕，指尖触到微凉的绳结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打印机的又一声“咔哒”，这次吐出的是张外卖订单，备注栏里歪歪扭扭写着
“树精要加麻加辣，饿死鬼要多放鸭血，雪妖……要冰的”
海盗服男生举着订单哀嚎
铭泽谁给树精点的外卖啊！它吃辣会喷火的！
鬼清和丧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的笑意。身后办公室的喧闹声还在继续，教鞭敲桌声、九尾狐的呜咽声、魊魖的低笑声混在一起，明明是满室妖鬼，却奇异地透着股烟火气。
丧杍推开门，晨光洒在两人身上，驱散了些许血腥气。
丧杍画皮妖也好，绸缎庄也罢，这次总得让它们付出代价。
他侧头看向鬼清，眼底带着坚定。
鬼清握紧手腕的红绳，红绳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着这份决心。阳光穿过走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而身后那间乱糟糟的办公室，就是他们对抗黑暗时，最坚实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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