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祎抱着一摞符纸跑回来时,正好撞见丧杍把五帝币抛得老高,忙凑过去拽他袖子
苗祎丧杍丧杍,你刚才跟魊魖姐顶嘴都不带怕的?
苗祎她可是邪神啊!
小姑娘眼睛瞪得溜圆
苗祎书上说邪神都爱吃不听话的小孩,你就不怕她把你……
话没说完就被丧杍敲了下脑袋
丧杍吃你还差不多,脑子里除了薯片就是怪谈?
他接住落下的五帝币,指尖在钱币边缘摩挲
丧杍活久了什么没见过,邪神又不是洪水猛兽。
苗祎更好奇了,扒着他胳膊晃
苗祎那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魊魖姐活了至少几百年吧,你跟她斗嘴跟闹着玩似的,难道你比她还老?
这话刚落,门口传来魊魖的轻笑,红绣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由远及近
魊魖小丫头片子眼光不错。
她倚着门框,指尖香烟燃得正旺
魊魖不过有些老东西就爱装嫩,总不能跟小姑娘说自己是从坟堆里爬出来的古董吧?
丧杍挑眉
丧杍总比某些靠香火涂脂抹粉的强,至少我不用天天对着香炉算功德。
魊魖哟,这是急着认老了?
苏魊魖吐了个烟圈,目光扫过苗祎懵懂的脸,话锋突然转柔
魊魖小祎见过庙里的石狮子吗?风吹日晒几百年,连青苔都比旁人多几分底气,哪会怕供桌上的香火神仙?
她用烟杆点了点丧杍
魊魖有些人啊,比门口石狮子还经造,别说邪神,当年城隍爷见了都得递杯茶,你说他怕什么?
苗祎眨巴着眼睛
苗祎石狮子成精?
魊魖差不多吧
苏姐掐灭烟头,红绣鞋在地上碾了碾
魊魖总之一句话,这小崽子命比纸钱还硬,阎王爷都懒得勾他的魂,我这‘邪神’哪敢动他?
丧杍嗤笑一声没反驳,往背包里塞符咒时,腕间露出道淡金色的纹路,像极了旧时候镇墓兽身上的刻痕。苗祎正想追问,却被鬼清拽着往外走
鬼清车来了。
路过魊魖身边时,苗祎听见她低声笑
魊魖活了千年的老东西,偏要装成毛头小子,也不嫌累得慌。
丧杍的声音从后面飘来
丧杍总比某些人靠香火续命,见了桃木剑就腿软强。
苗祎抱着符纸追上去,脑子里满是问号——丧杍到底是石狮子成精还是镇墓兽变的?活了千年的话,岂不是比魊魖姐还老?难怪他真的不怕邪神,原来也是位“老前辈”啊!她偷偷瞅了眼走在前面的丧杍,见他耳尖微微发红,突然觉得这两位“老古董”斗嘴的样子,比庙里的神像有趣多了。
车子刚驶离市区,苗祎就抱着抱枕凑到驾驶的魊魖姐身边,好奇地戳了戳她旗袍上的盘扣。
苗祎魊魖姐魊魖姐,你看鬼清总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他到底多大啦?是不是跟你一样活了好几百年呀?”
魊魖姐正对着后视镜补口红,闻言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后排的鬼清。
魊魖小丫头眼睛不尖啊,你仔细看看他手腕上的红绳——那是活人气养出来的暖光,哪有几百年老东西的阴气?
她转头冲苗祎眨眨眼
魊魖他跟你这小馋猫差不多岁数,顶多比你早生几年,还是块没捂热的嫩骨头呢。
苗祎“啊”了一声,扭头看向后排的鬼清
苗祎真的假的?可你总板着脸,比丧杍还像老古板!
鬼清正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腕间红绳随着车身轻晃,闻言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倒是旁边的丧杍突然从包里摸出个黑色墨镜,不由分说往鬼清脸上一扣
丧杍别理她,这丫头见谁都想扒家谱。
他又塞了颗陈皮糖到鬼清手里,声音压低了些
丧杍路上太阳晃眼,含颗糖压惊。
鬼清指尖触到糖纸的凉意,又感受到墨镜镜片挡住强光的柔和,耳根悄悄泛起薄红。他没摘墨镜,只轻轻“嗯”了一声,剥开糖纸将陈皮糖含进嘴里,清苦的甜意漫开时,竟压下了刚才红绳发烫的焦躁。
苗祎看得直咋舌,拽着魊魖姐的胳膊小声嘀咕
苗祎丧杍今天转性了?居然给人戴墨镜还发糖,他以前不都跟鬼清互怼的吗?
苏姐发动车子拐过路口,从后视镜里瞥到丧杍正帮鬼清调整墨镜松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魊魖老东西护着自家崽,有什么稀奇?
她踩下油门
魊魖不过话说回来,鬼清这孩子体质特殊,阳气弱还招阴,路上是得有人多照看。
苗祎似懂非懂地点头,看着后排的两人——丧杍正低头跟鬼清说着什么,鬼清虽然没怎么回应,但含着糖的侧脸线条柔和了不少。
她突然觉得,有这两位“前辈”在,就算去查二十年前的失踪案,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丧杍给鬼清戴墨镜时,手指在他耳后多停留了半秒,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