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萤把漫画书卷成望远镜,从左眼疤痕上方窥视正在调颜料的江浸月
“江教授,请问您画的是蒙娜丽莎还是被蚊子咬的包?”
美术生笔尖一顿,群青色在调色盘上洇出浅痕,她不作声地举起画板——上面是夏知萤昨天偷吃蓝莓时沾满果汁的侧脸,嘴角还学着名画翘着狡黠的弧度。
蝉鸣突然静默的刹那,江浸月把冰镇过的金属画板贴在后颈。
夏知萤立即扔开防晒喷雾,双手被困在比自己体温低十度的画板边缘
“这是现代艺术新流派?”
“是的”
美术生用滴管往她掌心滴一滴透明丙烯
“叫做《束缚与甘愿》”
栗棕色短发的音乐生突然舔掉那滴颜料,发现是掺了蜂蜜的薄荷水。
暴雨预警的红光亮起时,她们在旧货市场共撑一把伞。
夏知萤把高烧中的江浸月背回宿舍,左眼纱布被汗水浸成琥珀色。
半夜惊醒发现美术生正用左手画她睡颜——因夏知萤右臂还固执地环在她腰间。
素描纸角落新添了行钢笔字迹:
「抗议无效,速写者判处终身监禁」
艺术节当天,夏知萤左眼纱布早早拆了,却缠着江浸月帮她系缎带。
美术生把蝴蝶结别在她耳后时,发现残留着昨夜画用的群青颜料。
“这是行为艺术”
音乐生憋笑
“叫《看不见的标记》”
她们在后台差点撞翻调色盘,最终夏知萤把沾满颜料的手按在对方白衬衫上,转身扬长而去。
江浸月缺席了下午的个展开幕式。
当夏知萤抱着奖杯冲进病房,只见病床上摊着未干的柑橘水彩,输液管被绕成五线谱形状。
美术生正用体温计在窗玻璃上画音符,玻璃内侧已凝满哈气写的"笨蛋"。
夏知萤突然把奖牌塞进她手里——金属背面刻着极小的文字:
「年度最佳人像奖——获奖者:我的缪斯」
梅雨季结束前夜,她们在天台晾晒受潮的乐谱。
江浸月用丙烯喷涂法在防水布上创作:
夏知萤的绿眼睛光斑、疤痕上的反光、睡翘的短发末端,全部用荧光剂勾勒。
当音乐生发现角落用莫尔斯电码写着"sjyy",暴雨突然倾盆而下。
她们在湿漉漉的画布间接吻,尝到蜂蜜薄荷水与铁锈味的混合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