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女鬼这么一闹,三人的睡意被彻底驱散,闭上眼睛都难,凌久时揉了揉太阳穴,环顾四周发现陆逾白不知跑哪儿去了,只好叹了口气,转身进厨房煮面去了——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煮碗热腾腾的面条,吃下去让身子暖和,心里也能踏实点儿。
没过多久,灶台上的水刚刚沸腾,门口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只见陆逾白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她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件棕褐色毛绒棉服裹在最外层,里三层外三层套得满满当当,头上扣着顶蓬松的毛绒帽,脖子上缠着厚围巾,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全副武装像是要去极地探险。
她手里还拎着两件同款棉衣,一看就是拿来“支援”队友的。
凌久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身夸张的装扮,白花花的水汽裹着热气往上冒,咕嘟咕嘟地。
凌久时“你……”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连锅里越来越急的水声都没顾上,面条也忘记了下。
凌久时“你这是把衣柜里的衣服都裹身上了?”
陆逾白却没觉得自己的打扮有什么不妥,献宝似的把其中一件衣服递给凌久时,努了努嘴,语气那是一个理直气壮。
陆逾白"来件?那女鬼阴气那么重,不得多穿点防寒啊!"
阮澜烛慵懒地倚在墙边,女孩裹着厚厚的棉服,领口、袖口的绒毛蓬蓬松松地支棱着,连走动都带着几分“圆滚滚”的滞涩,偏偏还活力十足地转来转去,跟个行走的粽子似的…
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阮澜烛"裹成这样,"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阮澜烛"要是女鬼真来了,第一个跑不掉的就是你这只……笨拙的企鹅。"
阮毒舌再次…上线!
凌久时看着步伐略显笨重的陆逾白,也是被她可爱到了,脸上露出了笑容,笨拙的企鹅,这形容还真挺贴切。
陆逾白闻言也不恼,反而笑盈盈地凑近阮澜烛几步,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陆逾白"我拿衣服的时候可是第一个就想到你呢!"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里的嗔怪轻飘飘的,没半点真生气的样子,反而像在撒娇,让空气里的暖意又浓了几分。
也带着有意而为之的委屈。
陆逾白"阮哥就这么对待关心你的人?"
方才的惊魂未定还未完全散去,可此刻伴着灶间缓缓飘动的面香、柴火的噼啪声,以及眼前这略显滑稽的对话,在这个本该惊魂未定的深夜里,竟莫名透出几分荒诞的温馨。
阮澜烛“……”
见他不说话,陆逾白又讨好似的把另一件外套递给阮澜烛,他瞥了一眼,最终接了过去,套在了身上,陆逾白笑的更灿烂了,见牙不见眼的。
凌久时这时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把面条下进锅里,热气氤氲升腾,携着一股温暖的面香弥漫开来。
凌久时“别说,你这思路还挺清奇。”
凌久时搅动着锅里的面,忍不住笑道。
凌久时“物理驱寒,对抗灵异,没毛病。”
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傲娇的Q版小人陆逾白已经在心里乐开了花,凌凌哥真是个小天使!
辟邪诛鬼嘛,什么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咒语符箓她还真的都略知一二。
问就是从前在各种神鬼异怪的世界里学的,但也只是初出茅庐会些皮毛,不过,在这种会发生超自然事件的地方,怕是没多大用武之地。
香喷喷的面条很快就煮好了,热气裹着麦香往鼻尖钻。
陆逾白迫不及待,转头伸手就要去捧桌上的空碗,可指尖还没碰到瓷面,一滴浓稠的、暗红色的液体,悄无声息地从天花板木板的缝隙间渗出,直直坠落。
不偏不倚,它“啪”地一声,滴落在她蓬松的袖口绒毛上,紧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从楼上炸开。
阮澜烛率先反应过来
阮澜烛“上去看看”
三人奔至二楼,那间房间住着的是程文,惨叫声也是他发出的,但出事的并不是他。
程文只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手指颤抖地指向还在滴血的天花板——
血液来自于楼顶。
一具死状可怖的尸体倒在栏杆处。
自他身上而流淌的汩汩浓稠血液汇聚成细流,蜿蜒在地面上,顺着木板的缝隙,一滴一滴地渗向楼下。
熊漆“身死出局。”
熊漆面不改色,语气很是平淡,仿佛眼前这扭曲可怖的景象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画面。
其他闻声而来的人,见到这惨状,有惊恐的有害怕的,这样污染精神的场景,有的新人已经受不胃里翻江倒海的煎熬,开始呕吐了。
陆逾白“……”
陆逾白别过脸,表情极不自然,陆逾白已经算是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了,但尸体实在是过于凄惨了,她稍稍退后两步,企图用面前阮澜烛的身影挡挡这骇人的一幕。
她不禁在心里思考,在这个副本中,死人是需要有禁忌条件的,他到底是犯了哪个死亡条件才落得了这种下场?
一个死在栏杆处的人….
陆逾白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之前除去那些恐怖副本,每一个已知的童话线她都是努力改变或者预防崩坏的时间线,从而让这个世界变成正常的模样。
但此刻所处的时空不同,每一步都是未知,每一次的判断都选择都生死攸关。
在这里,稍有不慎就会死无全尸。
想到这,陆逾白一阵脊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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