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烬言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林肃。"

随行的侍卫瞬间拔刀，寒光凛冽的刀刃直指温厌尘。

可他却连脚步都未停，迎着锋利的刀锋径直走来，玄色衣袍在雨中翻飞，宛如索命的修罗。

"王妃。"他盯着顾眠柳，一字一句道，"我说过，谁也带不走你。"

顾眠柳下意识想往他那边走，却被顾烬言一把扣住手腕拽了回去。

他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何必要两败俱伤？"温厌尘冷笑，眼底的轻蔑毫不掩饰，"让她自己选，不好吗？"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染血的剑刃上。

他步步逼近，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嘲讽："你的公主，明明就在陵国皇宫里躺着——你每日看着，难道不清楚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顾烬言的心脏。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掐着顾眠柳的手也不自觉松了力道。

温厌尘趁机一把将人扯进自己怀里。他低头看着怀中茫然的顾眠柳，声音忽然放轻："你是姜柔，不是平阳公主..."指尖抚过她苍白的脸，"也不必是。"

顾眠柳怔住了。

一种莫名的悲伤突然涌上心头，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温厌尘一把扯下她，手臂紧紧环抱住她，温热的气息笼罩了她，那股委屈和迷茫几乎要将她淹没。

顾眠柳站在雨中，浑身湿透，指尖冰凉。她的身子无力的靠在温厌尘身上，忽然觉得这一切都荒谬得可笑。

她来到这个世界，扮演着平阳公主的角色，攻略着既定的男主，可到头来，她倾注的感情，却像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明明那年秋猎，是她不顾危险，替他挡下那一箭。箭矢穿透肩膀的剧痛，至今想起来都让她指尖发颤。

明明他在宫里受尽冷眼时，是她一次次提着裙摆，穿过长长的宫道，去偏殿找他。哪怕被其他皇子嘲笑"自降身份"，她也从未犹豫过。

明明那些克扣他衣食的宫人，都是她亲手处置的。

她以为，至少这些……他该记得的。

顾眠柳的指尖微微发颤，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滑落，像是无声的泪。

她曾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活下去。可此刻，心脏处传来的钝痛却如此真实，真实到让她无法自欺欺人。

她是真的，在保护他啊。

温厌尘的手臂还环在她腰间，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顾烬言就站在几步之外，雨水打湿了他的长发，顺着凌厉的下颌线滴落。他的眼神那么深，深得像是要把她刻进骨血里。

"为什么……"

顾眠柳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不是在问顾烬言，也不是在问温厌尘。

她是在问自己。

顾烬言站在原地，雨水冲刷着他俊美的面容。他看着相拥的两人，突然低笑出声："利用？"

他缓缓抽出佩剑，剑尖直指温厌尘："那你呢？你敢说，你要她...不是为了那张脸？"

诱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