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重现

殿内烛火幽幽晃动，将顾执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

他盯着裴临鹤手中那张泛黄的符咒，眼底戾气翻涌："皇叔这是何意？"

裴临鹤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符咒边缘，朱砂绘制的诡异纹路在火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拿人血做药引..."

"——你疯了吗？"

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在空旷的殿内荡出森冷的回音。

顾执闻言轻笑，“在燕王府，我就已经察觉到她身上有了阿姐的影子。”

他的眼神逐渐涣散，声音很轻："我会让她完完全全...变成阿姐的。"

裴临鹤瞳孔骤缩，手中的符咒无意识攥紧："你——"

"不必费心阻拦了。"顾执忽然抬眸，眼底的疯狂清晰可见。

"三年了......"他低笑一声，嗓音轻柔得近乎温柔，"皇叔救不回她的。"

他抬眸瞥了裴临鹤一眼，眼底满是讥诮："皇叔向来最是正直，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还是让我来做吧。"

裴临鹤的呼吸微微一滞，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顾执忽然笑了，他站起身，缓步走到裴临鹤面前，顾执的身量已经与男人齐平，可眼底的阴鸷却比对方更甚。

"皇叔应该也看出来了吧......"顾执的声音忽然放轻，带着几分诡异的愉悦，"姜柔......"

"是真的很像阿姐啊。"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殿外的风突然呼啸着卷了进来，吹灭了摇曳的烛火。

黑暗笼罩的瞬间，裴临鹤的眼底终于闪过一丝动摇。

❁

顾眠柳手中的玉梳"啪嗒"一声掉在妆台上，她猛地抓住黎茜的手腕："你说什么？"

黎茜警惕地看了眼门外，凑得更近了些："我亲眼看见的..."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上次我偷偷进去看过一眼，我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呢，结果我看到那么大一座雕像，还和我差不多高呢。”

"不对，那根本不是雕像。"黎茜的手指无意识绞着衣带，"皮肤底下...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姜小姐，您的热水到了。"

大宫女突然带着侍女们鱼贯而入，黎茜立刻退开两步，低头作势整理床帐。铜盆里的热水蒸腾起白雾，模糊了顾眠柳惊魂未定的面容。

"怎么耽搁这么久？"大宫女严厉地扫视众人，在看到顾眠柳失魂落魄的模样时，语气突然转柔："小姐可是身子不适？要传太医吗？"

顾眠柳勉强摇头，手心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怎么会…

顾眠柳呆滞了，她根本无法预料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思绪乱做一团。

【007...】她在意识深处轻唤，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宿主，这是剧情需要的走向，你作为一个已逝的人是不可能重新出现的，这是违反世界意志的行为。】

【所以宿主必须以这个身份进行任务。】

【所以...】她在意识深处艰难地组织语言，【你们篡改了他的认知？】

系统的电子音出现微妙的停顿：【不，宿主。我们只是...放大了他内心的矛盾。】

镜中忽然映出窗外飘落的梧桐叶，顾眠柳恍惚想起，她最爱的就是这落叶纷飞的季节。

而此刻，那些枯黄的叶片正一片片砸在窗棂上，发出垂死般的轻响。

【顾执比谁都清楚人死不能复生。】007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人性化的叹息，【所以他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挽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