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柳的指尖冰凉，在黑暗中紧紧攥住黎茜的手，掌心渗出细密的冷汗。

【007，黎茜为什么会穿进书里？】她在脑海中质问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宿主，黎茜的穿越属于异常数据波动，不在本系统的管理权限内。】

顾眠柳的呼吸一滞：【那你能检测到她的系统吗？】

007顿了一会，慢慢回到，【可以。】

【宿主请注意，】007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严肃，【黎茜的任务仅针对‘姜柔’这一身份，若她得知您便是平阳公主，极可能触发剧情紊乱，导致不可控后果。】

【你比她的系统权限更大是吗？】

【是。】

【我的名字和平阳公主一模一样，她迟早会发现的。】

【宿主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顾眠柳的喉咙发紧，目光落在黎茜的侧脸上——她正紧张地咬着下唇，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黎茜总是咋咋呼呼地拉着她去食堂抢最后一份糖醋排骨，而现在，她却被卷进这场生死迷局里，一无所知。

【007，】她的声音在意识里微微发抖，【如果……如果她的任务失败，会怎样？】

系统沉默了很久，久到顾眠柳以为它不会回答。

【宿主，我也无法预估她的结果。】

窗外，夜风呜咽着卷过枯枝，像一声遥远的叹息。

…

“姜小姐快些走，刚刚李侍卫派人来催了。”领头的宫女催促着她，在心里叹息一声。

姜小姐真是难为了这张脸，一会可是生死难料啊。

顾眠柳一直在偷偷观察着她的背影，总觉着有些熟悉，她知道这个宫女显然是知道点什么的。

看见她在叹气，顾眠柳胆子大了些。

"姐姐..."她突然拽住她的袖角，力道轻得像片雪花。

抬起脸时，眼眶已盈满将落未落的泪，声音里恰到好处地掺进一丝颤音。

“ 我…我们现在要去哪啊？”

春桃转头便看见她含泪的眉眼，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说到底她长得像公主也不是她的错，奈何被平白无故卷进来了。

春桃停顿了一会，最后还是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若是公主在，定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想到公主，春桃的泪也要涌上来，她吸了吸鼻子，克制住了。

顾眠柳在她转头的一瞬间也愣住了，她看着之前小心思都藏不住的春桃竟也变化这般大了。

没有了以前的活泼可爱的样子，倒是生出了几分稳重。

“小姐，你知道平阳公主吗？”

“我知道，我还知道我长得和她很像，是吗？”顾眠柳眨眨眼，吞吞吐吐地说道。

她四下张望片刻，猛地将顾眠柳拽近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微微的颤。

"小姐，您一会儿要见的太子殿下......"

她喉头滚动了下，"自从公主逝后，他就魔怔了。”

"外头都说他们是亲姐弟......"她突然凑到顾眠柳耳边，温热的吐息里带着苦涩的药香。

"可太子殿下实则是先皇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弃婴。"

"公主心善，从小护着他......太子殿下难免对公主有了些别的心思。”

“小姐一会记住了，若是太子殿下执意要伤害你……”

“就学公主唤他'阿执'。”她声音哑得不成调，"公主最后那日......也是这样哄着他的。"

"好......"顾眠柳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金簪，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他为何要伤我？"

春桃的呼吸明显一滞，眼底涌上哀色。

“唉…太子殿下为了救公主迷信鬼神，听闻有一名江湖术士能够招回魂魄的，太子殿下便信了。”

"那术士说，需以与公主相似之人的血为引，日日供养......才能聚魂。"

“简直荒谬无比……”

春桃苦笑一声，眼尾泛红："我何尝不知…可太子殿下早已疯魔。"

她突然抓住顾眠柳的手，声音发抖，"奴婢曾跪求摄政王劝阻，可殿下他......"

话未说完，春桃的眼泪已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顾眠柳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所以，在我之前......也有人被......？"

"没有。"春桃摇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此前一直是太子殿下......用自己的血供养。"

"可那术士说，若用与公主相似之人的血......效果更佳。"

春桃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化作一声叹息："小姐，您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