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辰点缀着深蓝色的天幕，像是被随意撒落的钻石。微风轻拂，带着夏夜特美利坚靠在铁艺栏杆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随着他每一次的呼吸明明灭灭。烟雾缭绕，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却掩不住那双蓝眼睛里闪烁的复杂情绪。加拿大坐在他身旁的藤椅上，双手捧着半杯已经凉透的威士忌。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满天繁星上，而是时不时地瞥向身旁吞云吐雾的男人。月光酒在他浅金色的睫毛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有的温热与潮湿，掠过阳台上的两个人影。
"哥哥，"加拿大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夜风吹散，"少抽点烟，抽烟对身体不好。"美利坚没有立即回答。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屏障。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深不见底。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健康了，小枫糖？"美利坚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加拿大握紧了酒杯，指节微微发白。"我一直都关心你。"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美利坚轻笑一声，将香烟从唇边取下。他转过身，正对着加拿大，然后突然朝他脸上吐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烟圈。灰白色的烟圈在空气中缓缓扩散，最终撞上加拿大微微睁大的眼睛，消散无踪。
加拿大没有躲闪。烟味有些呛人，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相反，他的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哥哥，"加拿大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危险，"你知道往别人脸上吐烟是什么意思吗？"美利坚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被玩味所取代。"哦？什么意思？"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身体微微前倾。
加拿大没有回答。他放下酒杯，站起身，与美利坚平视。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月光下，加拿大浅蓝色的眼睛仿佛融化的冰川，流动着美利坚从未见过的热度。
下一秒，美利坚猛地扣住加拿大的后脑勺，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并不粗暴。美利坚的唇带着烟草的苦涩和威士忌的醇香，强势却不失温柔地覆上加拿大的。加拿大只愣了一秒，便闭上眼睛，双手环上美利坚的腰，将这个吻加深。
香烟从美利坚指间滑落，在木质地板上溅起几点火星，随即熄灭。他的另一只手抚上加拿大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那片温热的肌肤。加拿大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张开双唇，任由美利坚的舌长驱直入。
星光洒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为他们镀上一层银蓝色的光晕。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又被夜风吹散。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阳台，和阳台上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呼吸都已变得急促。美利坚的额头抵着加拿大的，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加拿大从未见过的火焰。"就是这个意思。"美利坚低声说，声音因情欲而沙哑。
加拿大轻笑，手指插入美利坚的金发。"你早就该这么做了。"他声说。
美利坚的表情变得复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这不对。"
"哪里不对？"加拿大不退反进，双手捧住美利坚的脸，"因为我们名义上是兄弟？还是因为我们的身份？"
美利坚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都有。你知道世界会怎么看我们。""我不在乎世界怎么看。"加拿大的声音坚定而温柔，"我只在乎你。一直都是。"夜风突然变得强烈，吹乱了他们的头发。美利坚凝视着加拿大坚定的眼神，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人。
"多久了？"美利坚突然问。
加拿大明白他的意思。"从我有记忆开始。"他轻声回答，"你呢？"
美利坚苦笑一声，松开加拿大，转身面向夜空。"太久了，久到我以为这种感觉永远不会消失，也永远不会有结果。"
加拿大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现在有了。"他轻声说。
美利坚转过身，再次吻上加拿大的唇。这个吻比之前更加热烈，更加绝望，仿佛要把多年的压抑一次性宣泄出来。加拿大回应着，手指紧紧抓住美利坚的衬衫，几乎要将布料撕碎。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加拿大浅色的睫毛轻轻颤抖，在月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他的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而微微发红，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威士忌的亮泽。美利坚盯着那抹湿润，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哥哥．"加拿大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不确定，"你确定吗？"
美利坚没有立即回答。他伸手用拇指擦过加拿大湿润的唇角，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夜风吹乱了他的金发，几缕发丝垂落在前额，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年轻许多，几乎像个迷茫的少年。
"我从未如此确定过任何事情。"美利坚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加拿大从未听过的认真，"只是．."
"只是什么？"加拿大抓住他想要收回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美利坚的手腕内侧，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小疤痕﹣那是多年前一场边境冲突留下的。
美利坚低头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突然苦笑了一下："我怕我会毁了你。"加拿大微微睁大了眼睛。月光下，他的瞳孔扩张得几乎看不见那圈淡蓝色的虹膜。"什么意"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美利坚的声音越来越低，"冲动、自私、永远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我不懂得如何好好爱一个人，尤其是．"他停顿了一下，"尤其是你。"加拿大突然上前一步，两人的胸膛几乎相贴。他能感觉到美利坚加速的心跳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与他自己的心跳渐渐同步。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加拿大轻声问，呼吸拂过美利坚的嘴唇，"固执、隐忍、可以等一个世纪只为确定一件事"他抬起手，指尖描摹着美利坚的眉骨，"而我确定的就是你。"
美利坚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他抓住加拿大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会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淤青。"你不明白，"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我会伤害你。不是故意的，但这就是我的本性。"
那就伤害我。"加拿大毫不犹豫地回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至少这一次，让我们诚实面对彼此。不要再躲在'兄弟'这个借口后面了。"
夜风突然变得强烈，吹得阳台上的风铃叮当作响。那串风铃是加拿大去年送给美利坚的生日礼物，玻璃制成的枫叶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美利坚盯着那些晃动的光点，仿佛在寻找某种答案。当他再次看向加拿大时，眼中所有的犹豫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
"最后一次机会，"他低声警告，"如果我今晚真的碰了你，就再也不会放手了。即使你将来后悔，即使全世界反对，我也不会松开你。"
加拿大的回应是踮起脚尖，再次吻上美利坚的唇。这个吻比之前任何一个都要温柔，都要坚定。当他退开时，眼中含着隐约的泪光。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他轻声说。
美利坚发出一声近乎哽咽的叹息，将加拿大紧紧搂入怀中。他的脸埋在加拿大的颈窝，呼吸着那股混合了枫糖和冷杉的气一那是加拿大独有的味道，是他记忆中"家"的味道。"天啊，马修．"美利坚的声音闷在加拿大的肩头，"我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加拿大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感受着掌心下紧绷的肌肉。"不，"他柔声说，"我们只是需要这些时间来确认。"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午夜已至。钟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仿佛某种神圣的见证。美利坚抬起头，月光照亮了他湿润的眼角。
"我害怕。"他承认道，这是加拿大记忆中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脆弱。
加拿大捧住他的脸："我知道。我也是。""但你还是…"
"因为值得。"加拿大打断他，拇指轻轻擦过美利坚湿润的眼角，"你值得。"美利坚深深看进那双与自己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眼睛一加拿大的眼睛总是比他更温柔，更包容，像北方的湖泊一样清澈见底。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无法直视这双眼睛太久，因为在那里面，他总能看见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好的，坏的，一切。
"我可能永远都学不会如何好好爱你。"美利坚低声说。
加拿大微笑起来，那笑容让美利坚胸口发紧："那就让我来教你。"
第一滴雨落在美利坚的鼻尖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夏夜的雨来得突然而热烈，转眼间就变成了倾盆大雨。两人谁都没有动，任凭雨水打湿他们的头发和衣服。"我们应该进去。"美利坚说，却没有松开环在加拿大腰间的手。
加拿大摇摇头，仰起脸迎接雨水的洗礼。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像是无声的泪水。"再等一会儿，"他说，"我喜欢这样。"
美利坚注视着他被雨水打湿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捧住加拿大的脸，在雨中再次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带着雨水的清凉和两人体温的温热，比之前任何一个吻都要真实，都要鲜活。
当闪电划破夜空时，他们终于分开，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我爱你。"美利坚说，这次声音清晰而坚定，不再有丝毫犹豫。
加拿大闭上眼睛，让雨水和这句话一起冲刷过他的全身，渗入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我知道，"他轻声回应，"我也爱你。"
雨越下越大，但他们依然站在阳台上，十指紧扣，任凭世界在他们周围模糊、消散。此刻，只有这个雨中的阳台是真实的，只有他们相握的手是真实的，只有那句迟来太久的"我爱你"是真实的。
美利坚突然笑了起来，那种发自内心的、毫无防备的笑声让加拿大心头一暖。"怎么了？"他问。
"我只是在想，"美利坚抹去脸上的雨水，"我们真是一对傻子。明明可以早点"加拿大也笑了："但现在也不晚。"
雨幕中，美利坚的眼睛亮得惊人："不，一点也不晚。"
他拉着加拿大走进屋内，身后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阳台的门关上了，但雨声依然清晰可闻，像是某种永恒的背景音。风铃在雨中叮当作，仿佛在庆祝什么，又仿佛只是在见证这个平凡的、不平凡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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