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菜鸟（11）

训练还在继续，今天的训练是吃饭。

田果叉着腰晃了晃脑袋，眼角的眉梢都是得意。

田果"阎王爷，吃饭不用教，姐们别的不行，吃饭绝对比你在行。"

她旁边的欧阳倩指尖攥着作训服衣角，没说话，鼻子却闻的清清楚楚，胃里已经开始沸腾。

阎王站在队伍前，身后的长桌上摆着几个箱子，军绿色的迷彩布被风掀起边角，他嘴角勾着抹若有若无的笑，眼角的纹路里都藏着几分看好戏的样子。

阎刚（阎王）"今天，会是你们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天。"短刀在他指间转了个利落的圈，刀刃反光扫过田果脸时，他慢悠悠补充，"因为，接下来，我要教给你们的是，如何吃饭。"

田果"您老，就歇歇吧。"田果笑得更欢了，"要说吃西餐，咱们欧阳倩使刀叉那是绝活；要说东北菜，生菜萝卜蘸酱生嚼，酱肉大骨头上手抓，那叫一个香啊。"

阎刚（阎王）阎王望着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眼底竟掠过一丝极淡的柔和，快得像错觉。他没接话，只扬了扬下巴："很好，那看样子我就不用多说什么了。来吧，自己动手吧。"

田果还转头冲欧阳倩挤眉弄眼，可下一秒，欧阳倩猛地指向阎王身后，手紧紧的捂住嘴，喉结剧烈滚动，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直冲天灵盖。

迷彩布被扯下来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大家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老鼠在箱角窜出灰影，蜘蛛的长腿在木板上划出细碎声响，不知名的虫子蜷曲着扭动，还有几条蛇泛着冷光，不知是死是活。腥臊味混着腐土气扑面而来，离得老远都能看清老鼠嘴边的污痕，连你都下意识后缩了半步——这一幕，恰好落进雷神眼里。

你从未接触过这些。一号总说，你是从黑暗里爬出来的玫瑰，得干净，得美好，才有价值。你的任务从不需要在荒野蛰伏，你总在敌人眼皮底下周旋，靠的是攻心，是伪装。这些阴沟里的活物，你只在传闻里听过。

唐笑笑"妈呀，吓死我了！"唐笑笑尖叫着往后弹了半步，脸色瞬间惨白。

阎刚（阎王）阎王面不改色地拎起一只肥虫，指尖掐着虫身，干脆利落地送进嘴里，咀嚼时甚至微微点头，像在品味珍馐："嗯，味道还不错。"

唐笑笑"野人，就是野人！"唐笑笑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苏晴（竹风）你攥着枪的指节越收越紧，金属的凉意渗进掌心。"你，是想让我们吃这些东西吗？"你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尾音藏着不易察觉的发紧。

阎刚（阎王）"没错，这些都得吃。"阎王把虫壳吐在地上，"作战时能有这吃就不错了，这都是常人尝不到的美味。"

叶寸心"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有压缩干粮吗？"叶寸心眉头拧成疙瘩，下意识按住腰间的战术腰带。

阎刚（阎王）阎王上前一步，军靴踩在地上闷响一声："压缩干粮？你懂不少啊？"他冷笑，"那是最后关头的救命粮，不到绝境不准动。特种部队在敌后，不及时补维生素和蛋白质，没等见着敌人先自己倒下了。我耐心说这些，就因为你们是女兵——换了男兵，哪来这么多废话。"他扫视全场，"想退出的，现在就走，没人逼你们。"

说着，他随手拎过一只老鼠，短刀一划，开膛破肚的血腥味直冲鼻腔。他眼皮都没眨，直接将带血的鼠肉塞进嘴里。女兵们吓得连连后退，队列里响起细碎的抽气声。

叶寸心"我们为什么要吃老鼠？"叶寸心的声音发颤。

阎刚（阎王）"问得好。"阎王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老鼠最常见，山鼠、田鼠、城里的大老鼠，到处都是。这关都过不了，还当什么特种兵？"他环视一周，见没人动，摊了摊手，"很好，我有答案了——全部退出。"

退出？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不行。

你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像警钟在敲。

苏晴（竹风）"等等。"靴底碾过地面发出一声轻响，你往前跨出半步，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阎刚（阎王）"77号，有什么要说的吗？"阎王挑眉。

苏晴（竹风）"我吃。"

阎刚（阎王）阎王眼里闪过一丝肯定，像星火明灭："很好。看看，看看人家，有胆识。我给你拿啊。"

他递过来的老鼠，黑毛被不明污渍黏成一绺绺，尖牙外露，一股混合着粪便和腐水的臭味直冲面门。你不自觉地后退了半寸，嫌弃像针似的扎在眉梢。

阎刚（阎王）"77号，杀过生吗？"阎王的声音沉了沉。

崩溃、害怕、嫌弃像潮水瞬间涌上喉头。可下一秒，你的眼神骤然变冷，像结了冰的湖面。你抬眼，直直对上他的视线，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苏晴（竹风）"父亲算人吗？"

耳机那头，雷神、哈雷、老狐狸的呼吸都顿了半秒。雷神握着望远镜的手紧了紧，眼底翻涌着疑虑——这个77号，到底藏着多少过去？

阎刚（阎王）阎王愣了一瞬，随即恢复镇定："用我帮你吗？"

苏晴（竹风）"不用。"

他将老鼠扔过来，你抬手接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后的女兵又退了几步，脚步声细碎得像落雨。

阎刚（阎王）阎王手起刀落，短刀"咚"地扎在老鼠旁的木板上"来吧，等什么？"

你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阳光烈得晃眼。走向阳光的路，总免不了踩过泥泞。

下一秒，你俯下身，动作安静得可怕。没有喊叫，没有挣扎，指尖捏着老鼠的后颈，另一只手捡起短刀，刀刃划过皮毛时没有丝毫犹豫。若不是周围的腥臭和活物的蠕动，任谁都会以为你在切割一块上等牛排——优雅得近乎诡异。

阎王看得瞳孔微缩，这丫头...太不正常了。

哈雷和雷神几乎同时走过来，手里都攥着矿泉水。哈雷先一步站到你身边，眼眶红得厉害，喉结滚了滚，却只说

刘艺（哈雷）"喝点水，漱漱口，能好受点。"

你起身，没接那瓶水。指尖的血渍蹭在作训服上，像开了朵暗花

苏晴（竹风）"不用，"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我该用这味道，永远铭记，这即将到来的晨曦。"

雷战（雷神）哈雷还想说什么，被身后的雷神打断。"看到了吗？"雷神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雷战（雷神）"这才是未来的火凤凰成员。现在，不想吃的，不能吃的，不愿意吃的，自行退出。"

你抬手抹了下嘴角，指尖沾着的血渍在苍白的脸上划出道刺目的红。你笑了笑，声音带着点沙哑却异常清晰

苏晴（竹风）"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你晃了晃手里残破的老鼠，"就像蚕蛹，生虾生蟹一样，放心，死不了人。"

苏晴（竹风）"如果死的话，有我陪着，有阎王陪着，"你往后指了指，眼神扫过阎王和几位教官

苏晴（竹风）"他们啊，一个都跑不了。"

话音落下，女兵们沉默了几秒。不知是谁先迈了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细碎的脚步声里，她们一个个克服着战栗，慢慢走上前。

风依旧热，可队列里的气息，已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