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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田鼠与音符的春日续章

破晓之途(TF)

当溪边的第一株野菊冒出嫩黄的花苞时,七个人如约回到了那间熟悉的排练室。推开门,一股混合着玉米香和泥土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墙角的铁皮盒依旧摆在原地,盖子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像是有人特意为他们留的门。

张桂源第一个冲过去打开铁皮盒,里面的玉米壳、野菊籽和甜高粱籽少了大半,但多了些奇怪的东西——几颗被啃得圆圆的小石子,还有一片用牙齿咬出锯齿边的野菊叶,叶上沾着点干了的田鼠毛。“穗穗来过了!”他举着野菊叶喊,大家都围了过来,眼睛里满是惊喜。

聂玮辰赶紧去看他留在墙角的秸秆笛,笛孔里的玉米须已经干得发脆,但笛身上多了几道浅浅的爪印,像是穗穗特意留下的签名。他试着吹了吹,笛声虽然不如去年清亮,却多了股淡淡的草木香,像是把整个冬天的气息都裹在了里面。

张函瑞抬头看向墙上的“高粱谱”,谱纸上的高粱籽已经掉了几颗,但旁边那只叼着玉米穗的田鼠画像,却被人用泥土补了几笔,让田鼠的眼睛看起来更有神了。“肯定是穗穗的‘杰作’。”他笑着说,伸手摸了摸画像,指尖沾到了一点湿润的泥土——看来穗穗不久前还来过这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大家立刻安静下来,只见穗穗从门缝里探出头,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屋里,确认是他们后,才叼着一根新鲜的甜高粱秆走了进来。它把高粱秆放在左奇函的吉他旁,又转身跑出去,很快叼着几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回来了——是几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田鼠,闭着眼睛,紧紧挤在一起,像几个小小的毛球。

“穗穗当妈妈了!”张桂源兴奋地小声说,生怕吓到那些小家伙。穗穗把小田鼠放在铁皮盒里,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它们,然后抬头看着七个人,像是在向他们介绍自己的孩子。

杨博文赶紧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玉米粉和野菊瓣,撒在铁皮盒旁边。穗穗闻了闻,叼起一撮玉米粉,小心翼翼地喂给小田鼠。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大家都忍不住笑了,排练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格外温暖。

接下来的几天,七个人一边排练,一边照顾着穗穗一家。张函瑞把自己的谱纸裁成小块,铺在铁皮盒周围,给小田鼠们做了个柔软的“活动区”;聂玮辰则每天去溪边摘新鲜的芦苇叶,铺在秸秆笛旁边,希望能让笛声变得更柔和;左奇函弹吉他时,会特意放慢节奏,怕吓到胆小的小田鼠。

陈浚铭的相机里,又多了许多关于田鼠一家的温馨画面:穗穗叼着芦苇叶给小田鼠搭窝,小田鼠们挤在铁皮盒里睡觉,还有一只胆子大的小田鼠,竟然爬到了张桂源的陶片鼓上,用小爪子轻轻拍打着鼓面,发出“咚咚”的轻响。

有天清晨,大家发现排练室的窗台上,多了个小小的“粮仓”——用玉米壳编织的小篮子,里面装满了新鲜的甜高粱籽和野菊籽。篮子旁边,还放着一片压平的野菊花瓣,上面用爪子印着几个小小的圆点,像是穗穗给他们写的“感谢信”。

“咱们得给穗穗回个礼。”王浩说。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用芦苇杆和野菊藤编一个小小的“音乐摇篮”,给小田鼠们当窝。杨博文负责编摇篮的框架,张函瑞用野菊瓣装饰摇篮的边缘,聂玮辰则在摇篮底部铺了层柔软的玉米壳。等摇篮做好后,他们把它放在铁皮盒旁边,穗穗立刻叼着一只小田鼠放了进去,小田鼠在里面蜷缩了一下,很快就睡着了。

排练的时候,穗穗一家成了他们最忠实的听众。左奇函弹吉他时,穗穗会蹲在吉他旁,用爪子轻轻拍打着地面,像是在打节拍;聂玮辰吹秸秆笛时,小田鼠们会从摇篮里探出头,好奇地看着他;张桂源敲陶片鼓时,穗穗甚至会叼着片玉米叶,放在鼓面上,让玉米叶跟着鼓声颤动。

有次排练到一半,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顺着屋顶的缝隙漏下来,滴在青石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大家正发愁没法继续排练,穗穗突然叼着一根长长的玉米秆,跑到漏雨的地方,把玉米秆架在缝隙下,雨水顺着玉米秆流到了墙角的铁皮盒里。

“穗穗帮咱们解决了大问题!”杨博文笑着说。大家赶紧拿来几个搪瓷缸,放在玉米秆的末端接水。等雨停了,他们发现铁皮盒里的玉米壳被雨水泡得软软的,聂玮辰试着用泡软的玉米壳做了个哨子,吹起来的声音竟格外清脆。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田鼠们渐渐长大了,开始跟着穗穗一起去溪边觅食。它们会叼着新鲜的芦苇叶回来,铺在排练室的地上,像是在给大家的排练场地做装饰;还会把找到的野果放在七个人的乐器旁边,像是在给他们的“演出”加油。

夏天快到的时候,野菊开得格外灿烂,溪边的甜高粱也长出了红红的穗子。七个人决定在这里举办一场小小的“田野音乐会”,邀请老爷爷和村里的孩子们来听。

音乐会那天,大家把排练室打扫得干干净净,用野菊花和甜高粱穗装饰了墙面,还把穗穗的“音乐摇篮”放在了舞台中央。左奇函弹起了那首熟悉的《田野之歌》,聂玮辰的秸秆笛和张桂源的陶片鼓相互配合,王浩则念起了新写的关于田鼠一家的歌词。

穗穗带着小田鼠们,蹲在舞台旁边,像是在为他们伴奏。有只小田鼠甚至跑到了舞台上,叼着片野菊瓣,放在了左奇函的吉他上,惹得台下的孩子们都笑了起来。

音乐会结束后,老爷爷摸着穗穗的头,笑着说:“你们不仅自己找到了音乐,还教会了田鼠们热爱音乐,真是了不起。”

离开的前一天,大家把编好的“音乐摇篮”留给了穗穗,还在里面放了满满一篮子甜高粱籽和野菊籽。张函瑞在摇篮上贴了张小小的谱纸,上面写着:“明年秋天,我们还会回来。”

车子开出田埂时,陈浚铭从车窗里往后看,只见穗穗带着小田鼠们,蹲在排练室的门口,像是在送他们。夕阳把它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地上,像一串小小的音符,印在这片满是音乐和回忆的田野上。

大家都知道,这段关于田鼠与音符的故事,还没有结束。等明年秋天,甜高粱再结出饱满的籽,野菊再开出金黄的花,他们一定会回到这里,回到这个有穗穗一家、有音乐、有温暖的地方,继续把这段热爱与陪伴的故事,写进更长远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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