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玉异动

第十一章 陨玉异动

长沙城的夏夜总带着股潮湿的闷热，霍府书房的灯亮到深夜。霍连城铺开一张泛黄的地图，指尖划过长白山的轮廓——那里藏着霍家世代守护的陨玉矿脉，也是三百年前他与张韵兮初遇的地方。

“先生，张姑娘派人送了样东西来。”管家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递上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霍连城打开木盒，里面是块鸽子蛋大小的陨玉，玉质通透，却在中心凝着一缕黑气，像条小蛇般缓缓游动。他指尖刚触到玉面，就猛地缩回手——玉身竟带着刺骨的寒意，与寻常陨玉的温润截然不同。

“这是……”他眉头紧锁。陨玉能镇邪祟，从未见过这般被邪气侵蚀的样子。

木盒底层压着张字条，是张韵兮的字迹：“长白山矿脉有异，此玉采自矿脉边缘，恐与陆家余党有关。速查。”

陆家？霍连城指尖摩挲着陨玉上的黑气，想起三百年前陆建勋为夺陨玉，在矿脉布下“蚀魂阵”，害死了不少矿工。难道他的余党又在打矿脉的主意？

***次日清晨，霍连城带着陨玉赶往九门会馆。张启山正对着一幅星图发愁，见他进来，指了指图上的长白山方位：“昨晚观星，长白山方向星象大乱，紫微星旁出现‘煞星’，怕是要有大事发生。”

“和这个有关吗？”霍连城将陨玉放在桌上。

张启山看到玉中的黑气，脸色骤变：“是‘尸气’！陨玉被血尸的戾气污染了！”他抓起陨玉，对着阳光细看，“这黑气的纹路，和当年陆建勋养的血尸一模一样！”

血尸是用活人炼制的邪物，以陨玉为食，一旦成形，会吞噬周围所有生灵的精血。三百年前被霍连城和张韵兮联手镇压在矿脉深处，难道……

“矿脉的封印松动了。”霍连城的声音沉了下去，“陆家余党想放出血尸，毁掉矿脉。”

***傍晚时分，张韵兮亲自来到霍府。她穿着件月白色旗袍，袖口绣着朵小小的麒麟花，是张家的标记。看到桌上的陨玉，她伸手拿起，指尖在黑气处轻轻一点，玉身竟泛起淡淡的红光。

“是用活人精血催动的。”她的声音冷了些，“陆家的人抓了不少山民，扔进矿脉当‘养料’，才让血尸的戾气透了出来。”

霍连城看着她指尖的红痕——那是张家血脉与陨玉相触时的反应，三百年了，这印记从未变过。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我去长白山。”

“我跟你一起去。”张韵兮抬头，眼底的坚定不容置疑，“矿脉是张霍两家共同守护的，要去一起去。”

霍连城看着她，喉结微动。三百年前，也是这样的眼神，让他在皇陵地宫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有些东西，时间再久也磨不掉。

***出发前夜，霍连城在书房整理行装，解九爷突然来访，手里拿着个锦盒：“这是从陆家老宅搜出来的，你看看。”

锦盒里是半张残破的图纸，上面画着矿脉的地形图，用朱砂标着七个红点，正是封印血尸的阵眼。图纸角落盖着个奇怪的印章，像朵扭曲的白花。

“这印章……”霍连城觉得眼熟。

“像不像霍清婉当年常用的那枚？”解九爷挑眉，“我查了，陆家和霍家二房早有勾结，霍清婉的母亲就是陆家人。”

霍连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霍清婉是他的堂妹，三百年前因嫉妒张韵兮，勾结陆建勋，最后死于皇陵塌方。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意外，没想到背后还有这层渊源。

“这半张图纸，另一半在谁手里？”

“不知道。”解九爷摇头，“但陆家余党最近和一个叫‘影阁’的组织来往密切，那组织的标记，就是这朵白花。”

影阁？霍连城将图纸收好，心里隐隐不安。这个组织从未在九门的情报里出现过，却对三百年前的事了如指掌，绝非善类。

***清晨的码头，霍连城和张韵兮登上前往长白山的船。张启山亲自送行，将一枚镇魂令交给霍连城：“九门的人已经在长白山待命，遇事可凭此令调遣。”

船开时，张韵兮站在甲板上，望着渐渐远去的长沙城。霍连城走到她身边，将一件披风搭在她肩上：“在想什么？”

“在想三百年前。”她回头，风吹起她的发丝，“也是这样的清晨，你说要带我去看长白山的雪。”

“等处理完矿脉的事，就带你去看。”霍连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承诺的重量。

张韵兮笑了，眼底的光比朝阳还亮：“好，我等着。”

船乘风破浪，驶向北方。他们都知道，长白山的矿脉里，不仅有血尸和陆家余党，还有三百年前未解的谜团，和影阁这个神秘的威胁。

但只要并肩而立，再深的黑暗，他们也敢闯。

只是他们没注意，船尾的阴影里，一个穿黑衣的人正对着他们的方向，悄悄举起了手里的信号枪。枪口的火光在晨雾中一闪而逝，像一颗不祥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