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脉联盟

矿脉新盟

长白山的溶洞里，九门的人正合力清理阵图的残骸。那些刻着唤煞阵的石头被小心地凿下来，用陨玉粉封存——解九爷说，这些石头带着太重的怨气，得找个向阳的地方深埋，免得再出乱子。

张韵兮蹲在角落里，给解九爷包扎肩膀。他的骨头裂了道缝，疼得额头冒汗，却还在念叨：“回去得让二月红给我唱段《定军山》，冲冲这晦气。”

“还唱呢，”张韵兮笑着绑紧绷带，“先养好伤再说。”

霍连城走过来，手里拿着块从阵图残骸里捡的碎玉，玉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麒麟血痕：“这玉能吸附煞气，也能存住麒麟血，或许能做成护身符，给九门的子弟带着。”

“是个好主意。”张启山凑过来看，“让霍仙姑找人打磨打磨，刻上九门的标记，既实用又能当信物。”

正说着，吴老狗的狼狗突然对着溶洞深处狂吠。众人顺着狗的目光看去，只见黑暗里走出个穿兽皮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手里拿着把石刀，警惕地看着他们。

“是山民的孩子。”张韵兮认出他身上的兽皮，是长白山附近猎户的装扮，“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少年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溶洞深处，又指了指他们手里的碎玉，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霍连城反应过来：“他是说，矿脉深处还有更多这样的石头？”

少年用力点头，转身朝着深处跑去，跑几步又回头看他们，像是在引路。

“跟上去看看。”霍连城示意众人跟上，“矿脉里说不定还有陆承宇留下的东西。”

溶洞深处比外面更暗，只能靠火把照明。岩壁上能看到人工开凿的痕迹，显然是当年矿工挖的矿道。少年在前面跑得飞快，最终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门上刻着个奇怪的符号——既不是影阁的标记，也不是张霍两家的纹路。

“这是山民的‘守护符’。”张韵兮认出这符号，祖父的手记里提过，长白山的山民世代守护矿脉，用自己的方式镇压邪气，“他们早就知道矿脉有问题。”

少年推开铁门，里面是个宽敞的石室，石壁上画满了壁画：山民们祭祀山神，用草药驱散煞气，甚至有人自愿留在矿脉深处，化作“守脉灵”……原来三百年前，除了张霍两家和影阁，山民们也在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这片土地。

“难怪陆承宇的唤煞阵启动得慢，”张启山看着壁画，“是山民一直在暗中阻挠。”

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木盒，里面是卷兽皮地图，标注着矿脉的所有支脉，还有山民世代相传的“驱煞诀”——用草药和山歌安抚矿脉邪气，比陨玉粉更温和，也更贴合自然。

“这才是真正的守护之道。”张韵兮抚摸着兽皮，“不是硬拼，是和解。”

少年突然跪在地上，对着众人磕了个头，又指了指地图，指了指外面的山民聚居地。霍连城明白他的意思：山民想和九门结盟，一起守护矿脉。

“我们答应。”霍连城扶起少年，“以后九门和山民同守矿脉，你们的驱煞诀，我们学；我们的陨玉术，也教给你们。”

少年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块狼牙吊坠，递给霍连城——这是山民结盟的信物。霍连城接过吊坠，将自己的软剑穗解下来回赠，穗子上挂着的正是那半块拼合的麒麟玉佩。

***离开长白山前，九门的人和山民们在聚居地举行了简单的结盟仪式。山民首领是个白发老人，他用粗糙的手握住张启山的手，说了句生硬的汉话：“山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守好它。”

张启山用力点头：“放心，九门绝不食言。”

仪式上，山民们唱起了古老的山歌，调子苍凉又悠长，据说能安抚矿脉的邪气。张韵兮站在霍连城身边，听着山歌，看着身边九门的人和山民们相互递酒、说笑，突然觉得，所谓的“守护”，从不是某一方的责任，是不同的人朝着同一个目标，各尽所能。

回程的路上，解九爷拿着那卷驱煞诀，看得入神：“原来草药还能这么用，回去我得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改良镇魂香的配方。”

二月红笑着说：“等研究好了，我把驱煞诀编成戏文，唱给山民听，也算帮他们传下去。”

吴老狗摸了摸狼狗的头：“我让徒弟们多来山民这走动，学点狩猎的本事，也能帮他们守着矿脉入口。”

霍连城看着张韵兮，她正低头把玩着山民送的草药香囊，手腕的麒麟纹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以后海边的木屋，也该给山民留个房间。”她笑了笑，“说不定他们愿意去看看海。”

霍连城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温暖而坚定。

***回到长沙城时，已是春暖花开。九门会馆里，新打磨好的护身符被分发给每个子弟，玉上的九门标记旁边，多了个小小的山民守护符——是张韵兮提议加上的，她说这样才像“一家人”。

张启山在会上宣布，九门将与山民成立“矿脉盟”，轮流驻守长白山，一边用陨玉术压制煞气，一边用驱煞诀安抚怨气，双管齐下。

“以后啊，”张启山举起酒杯，“咱们不只是长沙城的九门，是守着长白山、护着天下安宁的九门。”

众人举杯同饮，酒液入喉，带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

散会后，霍连城和张韵兮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说，这次是不是真的结束了？”张韵兮问。

“或许吧。”霍连城看着远处的晚霞，“就算还有新的麻烦，我们也不怕了。”

因为他们身后，有九门的兄弟，有山民的盟友，有彼此紧握的手。

晚风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张韵兮手腕上的麒麟纹轻轻发痒，不是预警，更像是在呼应着这份安宁。她知道，真正的守护从不是一劳永逸，是把“责任”变成“习惯”，把“孤军”变成“同盟”。

就像长白山的雪终会融化，矿脉的戾气终会被抚平，只要心在一起，再深的黑暗，也终会被照亮。

他们的故事，九门的故事，还在继续。而这一次，开篇写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