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水晶吊灯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觥筹交错间，顾墨川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路商业伙伴中，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他身着定制西装，每一寸布料都熨帖地包裹着他修长的身材，腕表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顾总，听说城东那块地皮您势在必得？"某集团老总举杯示意。
顾墨川轻轻碰杯，笑意不达眼底："商业机密。"
周围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
角落里，苏念安静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她今天穿了一条香槟色长裙，衬得肌肤如雪，却与这浮华场合格格不入。桌上散落着几张画展宣传单，她正试图将它们整理好。
"看看这是谁？顾太太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尖细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苏念抬头，看见三位妆容精致的名媛站在面前，为首的是赵氏集团的千金赵媛。
"我在整理些资料。"苏念温和地笑笑，将宣传单收进手包。
"哟，又要办画展啊？"赵媛夸张地挑眉，"上次不是只卖出去三幅吗？还是看在顾总面子上。"
"这次不一样..."苏念声音渐弱。
"有什么不一样？"赵媛俯身，香水味扑面而来，"你以为嫁入顾家就真是凤凰了？不过是只飞上枝头的麻雀。"
苏念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她下意识看向顾墨川的方向——他正与几位外宾交谈甚欢，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这边。
"墨川他很忙。"苏念站起身，勉强维持着微笑，"失陪了。"
洗手间的镜子里，苏念看着自己苍白的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自来水还是泪水。她深吸一口气，补了补妆，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
回到宴会厅时，顾墨川终于注意到她："去哪了？李董事一直在找你。"
"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苏念低声说。
顾墨川皱眉："再坚持一下，还有几个重要客户..."
"我自己打车。"苏念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坚定。
顾墨川明显怔了一下，随即点头："随你。"
黑色迈巴赫行驶在夜色中，车内空气凝固。顾墨川盯着平板电脑上的报表，苏念望着窗外流动的灯光。
"下个月我想办个画展。"苏念突然开口。
"嗯。"顾墨川头也不抬，"找林助理安排场地。"
"这次我想自己策划，主题是..."
"苏念，"顾墨川终于抬眼，"你知道我很忙。这种事交给专业的人做就好。"
苏念沉默片刻："好。"
别墅灯火通明，却冰冷得像座博物馆。苏念径直走向二楼客房——从半年前开始，他们就分房而居了。
关上门，她终于卸下所有伪装，疲惫地靠在门板上。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素描本，她走过去，翻开最新一页——那是顾墨川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却透着疏离。
"你到底在画谁呢？"苏念自嘲地笑笑，将素描撕下，揉成一团。
翌日清晨，顾墨川早已出门。苏念在整理主卧衣柜时，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本相册，封面已经有些泛黄。
心跳加速，苏念翻开相册——全是林薇的照片。那个顾墨川大学时代的初恋，因为出国深造而分手的完美前任。
最后一张照片背后，是顾墨川的字迹："薇，希望你幸福。"
苏念的手指颤抖起来。她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为什么顾墨川总在她画画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为什么他从不真正欣赏她的作品，为什么他们的婚姻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
她不过是林薇的替身，一个会画画的影子。
回到客房，苏念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起草离婚协议。她的动作很慢，却很坚决，仿佛每一个字都在切断与过去的联系。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环顾这个住了两年的"家"，发现能带走的竟寥寥无几。最终，她只收拾了一个行李箱——装着她的画具、几件简单衣物和那本从未示人的私人画册。
在离婚协议旁，苏念留下一张字条："谢谢你给了我一场华丽的梦，现在梦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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