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无边无际的白光。
苏念漂浮在这片虚无中，感觉自己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缓慢地晕染开来。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脑部CT显示...额叶仍有淤血..."
"自主呼吸良好...瞳孔对光有反应..."
"家属要有耐心...可能需要长期..."
那些声音来了又走，像风吹过湖面泛起的涟漪。苏念想伸手抓住它们，却发现自己没有身体，只有一团模糊的意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刺破白雾，清晰得让她颤抖：
"苏念，今天下雨了。你最喜欢的那种细雨。"
顾墨川。但他的声音怎么变得如此沙哑？像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话，又像是哭过。
记忆的碎片开始聚拢——雨夜、刺目的车灯、飞起的瞬间...她出车祸了。而现在，顾墨川就在她身边。
"医生说和你说话可能有帮助。"他的声音很近，仿佛贴在耳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从来不善言辞..."
一声轻轻的叹息。苏念想象他此刻的样子——一定是西装笔挺，眉头微蹙，像在审阅一份不满意的合同。
"我让人把你的画都搬来了。那幅《重生》...我每天都能发现新的细节。你画那只凤凰的眼睛时，是不是用了金粉？灯光下它会闪烁..."
苏念想笑。这个曾经对她作品不屑一顾的男人，现在居然在研究她的笔触技巧。
白光波动起来，渐渐浮现色彩。她看见自己站在大学画室里，第一次偷偷画顾墨川的场景。那时的他站在走廊上，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美好得像幅文艺复兴时期的肖像。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现实中的顾墨川突然说道，与她的回忆奇妙地重合，"你在画我，我其实发现了。你紧张得把炭笔都折断了..."
苏念的灵魂震颤起来。他记得？他居然记得这样的细节？
白雾中的画面变了，变成他们的新婚之夜。顾墨川醉醺醺地推开她，嘴里喃喃喊着"薇薇"。那一刻的心碎如此真实，即使是在昏迷中，苏念仍感到一阵刺痛。
"我真是个混蛋。"现实中的顾墨川声音哽咽，"那天晚上我喊了别人的名字...你为什么不打我？为什么不骂我？"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苏念的脸颊上。是眼泪吗？顾墨川的眼泪？
白雾再次翻涌，这次浮现的是她发现林薇照片的那个下午。抽屉里泛黄的相册，照片背面"薇，希望你幸福"的字迹...她蹲在客房地板上无声哭泣的样子。
"那些照片..."顾墨川的声音变得急促，"不是你想的那样。林薇和我...那只是个商业协议。她需要顾氏的名头躲避家族联姻，我需要...我需要让自己不再相信爱情。"
苏念的意识剧烈波动起来。商业协议？不是刻骨铭心的初恋吗？
"我从没爱过她。"顾墨川一字一句地说，"而我爱你，却愚蠢到用伤害你来证明自己不会重蹈父亲的覆辙..."
父亲？苏念努力回忆。顾墨川很少提起他的父亲，只知道那位老顾总在妻子去世后不久便另娶新欢。
白雾突然变得漆黑，苏念感到自己在急速下坠。耳边响起刺耳的警报声，顾墨川惊慌地喊着医生，许多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血压骤降！"
"准备肾上腺素！"
"家属请出去！"
在一片混乱中，苏念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成两半——一半随着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在病床上挣扎；另一半则飘在空中，看着顾墨川被护士推出病房。他扒在门上的手指关节发白，脸上的表情是苏念从未见过的恐惧。
黑暗持续了很久。当光明再次来临时，苏念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麦田里。远处有个小女孩在奔跑，那是七岁的她，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图画。
"妈妈！看我画的爸爸！"小苏念欢快地喊着。
苏念想起来了。那天是她父亲离家出走的第三天，母亲烧掉了家里所有的照片。她凭记忆画了父亲的肖像，却被母亲撕得粉碎。
"别再画了！"记忆中母亲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着，"男人都是骗子！他们会说爱你，然后转身就走！"
原来如此...苏念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能忍受顾墨川多年的冷漠。她一直在重绘那张被撕碎的父亲的画像，试图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来填补童年的空洞。
"苏念...苏念..."
顾墨川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像是连续哭喊了许久。
"你吓死我了..."他的唇轻轻贴在她的手指上，"医生说你再不稳定下来就...就..."
他说不下去了。苏念感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那力度几乎让她疼痛——如果她还能感知疼痛的话。
"我看了你的素描本。"顾墨川深吸一口气，"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原来你眼中的我是这样的。"
苏念的灵魂颤抖起来。那些素描是她最私密的告白，从未打算给任何人看，尤其是顾墨川。
"我最喜欢去年圣诞节那幅。"他继续说，"我坐在书房睡着了，你画了我睫毛的影子...旁边写着'希望他梦里有阳光'。"
那天。苏念记得很清楚。她偷偷溜进书房，想给顾墨川送自己织的围巾，却发现他累得在文件堆中睡着了。她看了他足足十分钟，才敢拿出素描本。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爱我。"顾墨川的声音支离破碎，"而我回报你的只有伤害..."
时间在昏迷中失去了意义。日与夜交替，季节变换，苏念只能通过顾墨川的只言片语推断外界的流逝。
"媒体在报道我们的事。"有一天他说，语气带着无奈，"'商业巨子为爱妻弃江山'...挺肉麻的标题。"
苏念想笑。那个曾经最在乎公众形象的顾墨川，现在居然容忍这种八卦报道？
"董事会快疯了，说我再不去公司就要罢免CEO。"他轻哼一声，"让他们试试看。"
这不像顾墨川会说的话。顾氏集团是他的命，是他从父亲手中夺来并壮大的帝国。为了她放弃这一切？不可能。
白雾中浮现新的画面——顾墨川站在记者面前，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却站得笔直。
"关于我妻子的状况，恕我无可奉告。"他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得很远，"但我可以明确一点：在苏念康复前，我不会参与任何商业活动。顾氏有优秀的管理团队，而我的妻子只有一个。"
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记者们争相提问："顾总，传闻您与妻子早已分居？""有消息称这次车祸与您前女友林薇回国有关？"
顾墨川的表情变得锋利："首先，我们没有离婚，法律上和事实上都是。其次..."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坚定，"我要借此机会公开向我的妻子道歉。过去是我太盲目，太自私，没有珍惜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他转向镜头，仿佛能透过摄像机看到昏迷中的苏念："无论你什么时候醒来，我都会等你。一年，十年，一辈子...这次换我来爱你。"
白雾中的苏念泪流满面。这是梦吗？还是顾墨川真的在全世界面前向她告白？
时间继续流逝。顾墨川的声音成了她唯一的锚点，将她从混沌中一次次拉回。
"今天阳光很好，我帮你擦了身子..."
"林悦带来了你最喜欢的向日葵..."
"《艺术报》想为你做专题，我拒绝了..."
"窗外的樱花开了，你记得我们别墅后院那棵吗..."
有一天，声音突然中断了。苏念在混沌中焦急地等待，却只听到陌生的医疗对话和仪器声响。顾墨川去哪了？为什么不再和她说话？
恐慌如潮水般涌来。她拼命挣扎，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移动手指，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这是比车祸瞬间更可怕的孤独——被遗弃在黑暗中的孤独。
"抱歉，公司出了点状况，我必须亲自处理。"顾墨川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疲惫和歉意，"只离开了三小时，却像一辈子那么长..."
苏念的灵魂松弛下来。他没有离开她。他回来了。
"我见了林薇。"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终于搞清楚了那个所谓的'初恋'是怎么回事..."
白雾波动，浮现出年轻的顾墨川和林薇在咖啡厅签文件的场景。那根本不是情书，而是 白光。无边无际的白光。
苏念漂浮在这片虚无中，感觉自己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缓慢地晕染开来。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脑部CT显示...额叶仍有淤血..."
"自主呼吸良好...瞳孔对光有反应..."
"家属要有耐心...可能需要长期..."
那些声音来了又走，像风吹过湖面泛起的涟漪。苏念想伸手抓住它们，却发现自己没有身体，只有一团模糊的意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刺破白雾，清晰得让她颤抖：
"苏念，今天下雨了。你最喜欢的那种细雨。"
顾墨川。但他的声音怎么变得如此沙哑？像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话，又像是哭过。
记忆的碎片开始聚拢——雨夜、刺目的车灯、飞起的瞬间...她出车祸了。而现在，顾墨川就在她身边。
"医生说和你说话可能有帮助。"他的声音很近，仿佛贴在耳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从来不善言辞..."
一声轻轻的叹息。苏念想象他此刻的样子——一定是西装笔挺，眉头微蹙，像在审阅一份不满意的合同。
"我让人把你的画都搬来了。那幅《重生》...我每天都能发现新的细节。你画那只凤凰的眼睛时，是不是用了金粉？灯光下它会闪烁..."
苏念想笑。这个曾经对她作品不屑一顾的男人，现在居然在研究她的笔触技巧。
白光波动起来，渐渐浮现色彩。她看见自己站在大学画室里，第一次偷偷画顾墨川的场景。那时的他站在走廊上，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美好得像幅文艺复兴时期的肖像。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现实中的顾墨川突然说道，与她的回忆奇妙地重合，"你在画我，我其实发现了。你紧张得把炭笔都折断了..."
苏念的灵魂震颤起来。他记得？他居然记得这样的细节？
白雾中的画面变了，变成他们的新婚之夜。顾墨川醉醺醺地推开她，嘴里喃喃喊着"薇薇"。那一刻的心碎如此真实，即使是在昏迷中，苏念仍感到一阵刺痛。
"我真是个混蛋。"现实中的顾墨川声音哽咽，"那天晚上我喊了别人的名字...你为什么不打我？为什么不骂我？"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苏念的脸颊上。是眼泪吗？顾墨川的眼泪？
白雾再次翻涌，这次浮现的是她发现林薇照片的那个下午。抽屉里泛黄的相册，照片背面"薇，希望你幸福"的字迹...她蹲在客房地板上无声哭泣的样子。
"那些照片..."顾墨川的声音变得急促，"不是你想的那样。林薇和我...那只是个商业协议。她需要顾氏的名头躲避家族联姻，我需要...我需要让自己不再相信爱情。"
苏念的意识剧烈波动起来。商业协议？不是刻骨铭心的初恋吗？
"我从没爱过她。"顾墨川一字一句地说，"而我爱你，却愚蠢到用伤害你来证明自己不会重蹈父亲的覆辙..."
父亲？苏念努力回忆。顾墨川很少提起他的父亲，只知道那位老顾总在妻子去世后不久便另娶新欢。
白雾突然变得漆黑，苏念感到自己在急速下坠。耳边响起刺耳的警报声，顾墨川惊慌地喊着医生，许多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血压骤降！"
"准备肾上腺素！"
"家属请出去！"
在一片混乱中，苏念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成两半——一半随着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在病床上挣扎；另一半则飘在空中，看着顾墨川被护士推出病房。他扒在门上的手指关节发白，脸上的表情是苏念从未见过的恐惧。
黑暗持续了很久。当光明再次来临时，苏念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麦田里。远处有个小女孩在奔跑，那是七岁的她，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图画。
"妈妈！看我画的爸爸！"小苏念欢快地喊着。
苏念想起来了。那天是她父亲离家出走的第三天，母亲烧掉了家里所有的照片。她凭记忆画了父亲的肖像，却被母亲撕得粉碎。
"别再画了！"记忆中母亲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着，"男人都是骗子！他们会说爱你，然后转身就走！"
原来如此...苏念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能忍受顾墨川多年的冷漠。她一直在重绘那张被撕碎的父亲的画像，试图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来填补童年的空洞。
"苏念...苏念..."
顾墨川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像是连续哭喊了许久。
"你吓死我了..."他的唇轻轻贴在她的手指上，"医生说你再不稳定下来就...就..."
他说不下去了。苏念感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那力度几乎让她疼痛——如果她还能感知疼痛的话。
"我看了你的素描本。"顾墨川深吸一口气，"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原来你眼中的我是这样的。"
苏念的灵魂颤抖起来。那些素描是她最私密的告白，从未打算给任何人看，尤其是顾墨川。
"我最喜欢去年圣诞节那幅。"他继续说，"我坐在书房睡着了，你画了我睫毛的影子...旁边写着'希望他梦里有阳光'。"
那天。苏念记得很清楚。她偷偷溜进书房，想给顾墨川送自己织的围巾，却发现他累得在文件堆中睡着了。她看了他足足十分钟，才敢拿出素描本。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爱我。"顾墨川的声音支离破碎，"而我回报你的只有伤害..."
时间在昏迷中失去了意义。日与夜交替，季节变换，苏念只能通过顾墨川的只言片语推断外界的流逝。
"媒体在报道我们的事。"有一天他说，语气带着无奈，"'商业巨子为爱妻弃江山'...挺肉麻的标题。"
苏念想笑。那个曾经最在乎公众形象的顾墨川，现在居然容忍这种八卦报道？
"董事会快疯了，说我再不去公司就要罢免CEO。"他轻哼一声，"让他们试试看。"
这不像顾墨川会说的话。顾氏集团是他的命，是他从父亲手中夺来并壮大的帝国。为了她放弃这一切？不可能。
白雾中浮现新的画面——顾墨川站在记者面前，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却站得笔直。
"关于我妻子的状况，恕我无可奉告。"他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得很远，"但我可以明确一点：在苏念康复前，我不会参与任何商业活动。顾氏有优秀的管理团队，而我的妻子只有一个。"
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记者们争相提问："顾总，传闻您与妻子早已分居？""有消息称这次车祸与您前女友林薇回国有关？"
顾墨川的表情变得锋利："首先，我们没有离婚，法律上和事实上都是。其次..."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坚定，"我要借此机会公开向我的妻子道歉。过去是我太盲目，太自私，没有珍惜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他转向镜头，仿佛能透过摄像机看到昏迷中的苏念："无论你什么时候醒来，我都会等你。一年，十年，一辈子...这次换我来爱你。"
白雾中的苏念泪流满面。这是梦吗？还是顾墨川真的在全世界面前向她告白？
时间继续流逝。顾墨川的声音成了她唯一的锚点，将她从混沌中一次次拉回。
"今天阳光很好，我帮你擦了身子..."
"林悦带来了你最喜欢的向日葵..."
"《艺术报》想为你做专题，我拒绝了..."
"窗外的樱花开了，你记得我们别墅后院那棵吗..."
有一天，声音突然中断了。苏念在混沌中焦急地等待，却只听到陌生的医疗对话和仪器声响。顾墨川去哪了？为什么不再和她说话？
恐慌如潮水般涌来。她拼命挣扎，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移动手指，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这是比车祸瞬间更可怕的孤独——被遗弃在黑暗中的孤独。
"抱歉，公司出了点状况，我必须亲自处理。"顾墨川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疲惫和歉意，"只离开了三小时，却像一辈子那么长..."
苏念的灵魂松弛下来。他没有离开她。他回来了。
"我见了林薇。"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终于搞清楚了那个所谓的'初恋'是怎么回事..."
白雾波动，浮现出年轻的顾墨川和林薇在咖啡厅签文件的场景。那根本不是情书，而是一份商业合作协议。
"她需要顾氏少奶奶的身份躲避家族安排的联姻，我需要一个不爱我的未婚妻向父亲证明我不相信爱情。"现在的顾墨川苦笑着解释，"多么可笑...我们都在利用对方，却让你承受了这一切..."
苏念感到一阵疲惫。这么多年的猜疑、痛苦，原来都建立在一个荒谬的谎言上。
"我找到了这个。"顾墨川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记得吗？"
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然后是轻柔的哼唱。苏念立刻认出来了——那是她大学时代创作的童谣绘本，被出版商拒绝了几十次后，她把它锁进了抽屉最深处。
"'小云朵迷路了，它哭啊哭，直到太阳公公出来，牵着它的手回家...'"顾墨川轻声朗读着，声音里带着笑意，"没想到你还会写童话。"
苏念想抢回那本书。那是她最幼稚、最脆弱的一面，从没打算给任何人看。
"画得真好。"顾墨川继续翻页，"特别是这个小太阳，笑容很像你..."
他的声音渐渐模糊，苏念感到自己再次沉入黑暗。但这次不再可怕，因为黑暗中有人握着她的手，有人为她读幼稚的童话，有人承诺会一直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阳光穿透黑暗，刺痛了苏念的眼睛。她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中浮现出一个憔悴的身影——顾墨川趴在病床边，手里还攥着那本绘本，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上冒出胡茬，西装皱巴巴的像是穿了很久。
她想叫他，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但就是这细微的动静，让顾墨川猛地抬起头。
"苏念？"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你能听见我吗？"
苏念努力聚焦视线，轻轻动了动手指。顾墨川的表情瞬间崩溃，泪水涌出他通红的眼眶。
"医生！她醒了！"他按下呼叫铃，同时紧紧握住苏念的手，像是害怕她会再次消失，"别怕，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苏念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她的目光扫过病房——墙上挂满了她的画作，床头是盛开的向日葵，窗边小音箱正播放着她最爱的钢琴曲。
这个曾经对她漠不关心的男人，如今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她喜欢的样子。
一滴泪水滑下她的脸颊。顾墨川小心翼翼地拭去，指尖轻颤："欢迎回来，我的画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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